萧昱然🐓

众生皆苦,姬别情又辣又甜。

文杂,唠叨。慎重,持谦。

[守望先锋][R76]get out of my coffin

summary:下一年,吸血鬼Morrison居住的废弃教堂外,大概就要结满一围墙的南瓜了。

灵感来自 @SOMILKY 抬抬的更新 ——莱耶斯踢的棺材是莫里森的床。

以及前排表白自己入坑就是因为抬抬的作品////



*****


 “从我的棺材里出去。”Morrison说。

 
他愠怒地看着对面的人,声音缺失了往日里特有的沉着与冷静,单手就把薄薄的棺材板掀开了一半,露出里面的不同容貌——黑漆漆的棺材上刻有朱砂红的十字架和几行繁琐的花式文字,像是浸染过一层透彻的血液,随时都要顺着刻痕的凹槽流淌进地砖里;里面是厚厚的天鹅绒里衬,几只挨着边缘摆放的净琉璃小瓶,还有包裹在里面的柔软的黑色皮革面夹层——如果忽略这是具真棺材的话,它看起来与许多人在家里摆放漂亮的真皮单人沙发相差无二。 
 
而现在,Morrison专属的私人订制皮革沙发里,又躺进来了一只脑袋比正常人大了一圈的南瓜人。 
 
“南瓜怪。南瓜怪?”他说,“是我说的话让你听不懂了吗?从我的棺材里出来。现在,立刻,马上。” 
 
他故意咬重了几个表示催促的词汇的发音,猩红色的双眼狠狠瞪着对方,仿佛即将从割破的大动脉中迸发的血,又像是有人在他的虹膜里倾翻了一瓶酝酿百年的红葡萄酒。 
 
头戴南瓜的高大男人躺在棺材里抬起头,透过雕刻出的眼睛打量着面前的吸血鬼。半晌,他发出一阵低沉沙哑的笑声,缓缓抬起自己的左腿,最后砰得踩在了棺材的边缘上。 
 
“我不仅不走,今天晚上我还打算住这儿。”Reyes说,“小可爱,你能拿我怎么样呢?” 
 
Reyes的尖锐嘲笑如同回放的录音机,边滋滋地卡带边一遍遍回放,有那么一瞬间Morrison很想拿旁边的石块砸烂那个巨大的南瓜脑袋,然后吸出他全部的血和脑髓——但一想到那个脑袋里搞不好除了丰沛的南瓜汁就是密集的南瓜籽,他瞬间就没有了那种杀人进食的心情。 
 
算了,和一个南瓜计较什么劲。Morrison叹了口气,平静了下来。“那今晚你就睡这儿吧。”他说,“我换个地方。” 
 
Reyes闻言立刻从躺姿变成了坐姿,“去哪儿?” 
 
“随便哪里,找个没有你干扰的地方就行。”Morrison说。他抬头看了看这间废弃教堂的巨大彩色玻璃,那里已经开始折射新的一天,圣母玛利亚和她怀中的婴儿都神采奕奕,温柔的表情像是多瑙河,沉了一河床的翡翠玉石。 
 
“天快亮了。我必须现在就走。” 
 
“你连教堂都敢住,还会怕太阳?我以为你是个颠覆所有童话故事的吸血鬼。” 
 
Morrison的确不怕教堂与太阳,也的确是个敢于装作朋克风打扮的普通男人走上街头的吸血鬼,但他依旧打心眼儿里尊重血脉里流淌的基因,愿意遵循他古老的家族传统。可Reyes对他们家族的出处显然有什么误解,Morrison虽然有些恼怒,但还是好言解释给他听:“吸血鬼不会出现在童话故事里的。” 
 
“那会是哪里?家族秘辛?宫廷纪事?还是街头流传的小趣闻?”Reyes笑话他,“你们的英国女王都喜欢正大光明地泡在处女们的血池里喝血吃肉了,难道你还要像德古拉伯爵那样,只能在半夜偷偷摸摸地溜出去,在别人的脖子上钻出两个洞吗?——Morrison,我不得不说,你真没趣。” 
 
Morrison猜错了,Reyes不仅很了解吸血鬼故事的出处,甚至连他前几代的祖先都能摸得一清二楚。 
 
他再次抬头看了看圣母玛利亚微笑的嘴角,阳光很快就会渗透进这座废弃却干净的教堂了,到那时,他不得不再装作一个普通人,在大白天的太阳的照射下,穿越熙熙攘攘的人群,寻找一片能容纳他睡个安稳觉的黑暗。 
 
Morrison不再愿意和Reyes多废话,他已经知道这个男人今天之所以前来,仅仅是想拿他开涮顺便找点儿无趣的乐子罢了。“你自己住这儿吧,Gabe。”他穿回了自己的外套,说,“但愿你的南瓜脑袋别在我的棺材里发了芽。” 
 
向来好脾气又惯于冷静的吸血鬼,这次不等南瓜怪反应过来,就砰得关上了棺材板,转身离开。 
 
当然,他走得太急,并没有听见背后的Reyes在棺材里闷哼了一声。 
 
 
 
今天是个休假的周六,街头人声鼎沸,城市里到处都挤满了人。衣着光鲜的时髦男女披好外衣,在各种商铺和娱乐场所里流连穿梭,流浪汉和野猫们抢夺小巷里位置最佳的垃圾桶和下水道,还有暖气的热量排放口。 
 
天气越来越冷了,今年冬天也许会冻死不少人。Morrison瞄了眼小巷,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他把买来的牛奶倒给夺食失败的野猫们,抚摸过它们的脊背,有的毛发柔软,有的干涩得发硬。 
 
他的女性故友——女巫Angela Ziegler,一向喜欢这种带毛的小动物,所以那些不带毛的都被她都去做实验了——后院池塘里的蛤蟆和青蛙,捕鼠夹里秃了毛的老鼠,长着不知道多少只脚的千足虫,女巫讨厌黏腻的动物和昆虫,却对毛茸茸的小可爱们情有独钟。 
 
所以,当Morrison坐在女巫家的沙发上时,Angela养的所有猫猫狗狗都在第一时间凑到了他的身边,其中还挤着几只偷溜出笼子的龙猫和仓鼠。 
 
“你的血一定是甜的。”Angela笑道,对那些难得亲热别人的宠物们的做法熟视无睹,“咖啡还是茶?” 
 
Morrison窝在一堆毛茸茸的小毛球生物中间,觉得自己苍白寒冷的皮肤似乎都变热了。他困得仿佛下一秒就要睡过去,可是他喜欢甜食,喜欢到再困都舍不得拒绝。 
 
“加甜奶的咖啡。”他说。 
 
Angela给了吸血鬼一只精致的陶瓷咖啡杯,印着可爱的粉色猫爪肉球图案,她向来觉得这个和Morrison很搭调,不过她从来没表明过,毕竟作为一个男人,Morrison肯定不愿意听见自己被这样形容。 
 
“又是Reyes?” 
 
“他睡在了我家。”Morrison说,“我的教堂和我的棺材。” 
 
吸血鬼喜欢占地盘,Morrison也一样,他通常会对自己领地里的东西表现出超强的占有欲,但没想到那个南瓜脑袋比他更严重。 
 
“那真糟糕,你没有赶他走吗?” 
 
Morrison被女巫耿直的问题噎了一下,忽然意识到这个关键点:他为什么不赶Reyes走呢?那里明明是他的家,他完全可以跟鸠占鹊巢的南瓜怪打一架,然后揪着他脑袋上的那节短短的南瓜梗,把他丢出自己的教堂,最后大获全胜地躺进自己柔软舒适的棺材,一觉睡到只有月亮的午夜。 
 
他为什么就没有这样赶他走? 
 
“……我觉得我说了赶他走的话,但是他没有听我的。” 
 
Angela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同情地看着他,“他真是个坏家伙。” 
 

Morrison点了点头:“没有比他更坏的人……南瓜了。” 


 女巫善解人意,体贴地整理了一间客房给无家可归的吸血鬼,顺便赶走了那群粘着Morrison的自家宠物群——反正他只需要一觉睡到午夜,然后离开就可以了;而在帮忙撮合南瓜和吸血鬼这件事上,女巫永远充满了不知疲倦的动力。

所有人都知道,Reyes总是喜欢用各种莫名其妙的方式欺负Morrison,上上次是用南瓜藤缠住教堂的门锁,上次是放跑吸血鬼好不容易逮到的食物,这次是占了人家睡觉的床,他就好比情窦初开的高中生总喜欢欺负隔壁班好看的男生,代价总是换来暗恋的人一个白眼和嫌弃,然后欠下一份没说出口的爱恋。

没错,南瓜Reyes喜欢吸血鬼Morrison,这大概是整个万圣节的非人类圈子都知道的事情。尽管他们都不明白这跨越种族的爱究竟是怎么产生的,但谁都不愿意猜测那个阴沉的南瓜脑袋里在想什么——当事人们若有若无保持着一种没有挑明的你来我往的关系,这就说明Morrison看起来也没那么厌烦南瓜,只不过作为古老的伯爵家族唯一的后裔,他并不善于表达自己同样热烈得如阳光的爱而已。



当天晚上回去Morrison果然没有见到找茬的Reyes,也莫名其妙没了进食的心思。他把一整夜的思考时间都贡献给了那个表情贱兮兮的南瓜,思考自己当初究竟是怎么样认识的他,这么多年来两人如何相处,以及为什么白天时他没有赶Reyes走——他们认识的时间足够久,久到从年轻步入了下一个时期的年轻,时间横跨直布罗陀到多伦多,穿越北冰洋到大西洋,在捉不到鱼的帝企鹅和嗷嗷叫饿的北极熊之间徘徊不定——这么多的回忆,他觉得自己也要变成一个南瓜脑袋了。

万圣节在周一晚上如约而至,算算时间,Morrison已经有快三天没有见到Reyes了。夜幕降临,家家户户点起了门灯,挂上一只橘黄色的南瓜灯,再交给他们的孩子们一个,由他们打扮成怪物开开心心去要糖果。

Morrison看到一户人家自己雕刻的南瓜灯,两只眼睛大小不一致,鼻子歪了,嘴快要咧到耳朵上;这个南瓜如果套在Reyes的头上……一定是个歪瓜裂枣的帅气南瓜。

他突然明白了从未跳动过的心脏里包含了什么,也明白了血液里流淌的是什么,心思里游离不定的悸动又是什么。他口袋里揣着一把小孩们胡乱塞给自己的死神Q版图案的黑白糖果,离开了夜晚炙热的人类住宅区,在墓园里找到了Reyes。

Reyes在墓园最高的山坡上,那里有个新搬来的墓碑,他就坐在那块墓碑上,面朝圆盘一样的月亮,留给后方一个漆黑的背影,屁股底下还有一只被压得哀哀叫的鬼魂。

“闭嘴。”Reyes骂道,“小王八蛋,再哭就撕碎你。”

一开始Morrison以为他在骂自己。他瞅了瞅新鲜的墓碑,没有说话,把那只还不知道恶霸Reyes名声的可怜的新人鬼魂扯了出来,对方感激涕零地看了他一眼,立刻钻进了土里瑟瑟发抖。

“今天是万圣节。”Morrison在他旁边坐下,“你怎么不……”

Morrison抬头愣住了,旁边的Reyes不是个南瓜,他竟然有一张灰烬色的人类的脸。

Morrison心里想象了一百种有可能被Reyes灭口的方式,最后拿橡皮擦擦了个干净。他沉默地掏出了一把糖果,Q版的黑色死神,一只白色面具,糖果脸上还有几道可疑的粉红。Morrison把糖分给了Reyes一颗。

“你是还没长大的小孩吗?”Reyes嘲笑他,手里却粗暴地抢走了那颗死神。

“我只比你年轻一点儿,Gabe。”他说,“喜欢吃甜的不只是小孩子们的特权。”

Reyes哼了一声,把自己的不满和嫌弃化作一声鼻音。他撕扯开糖纸丢到坟墓上,把那只冒出头想抗议的鬼魂又踩了回去,嘎嘣嘎嘣嚼碎了那只死神。

“别以为我会原谅你。”Reyes说,“你磕坏了我的南瓜。”

“什么?我?”Morrison稀里糊涂的,“我这三天都没有见过你……”

“但是三天前你把棺材板砸到了我的南瓜上!”

Reyes还是那么暴躁,可这次居然有些羞恼。Morrison看着他尴尬又愤怒的表情,忽然想起了那天他狠狠阖上棺材板的样子,Reyes一定是在那时被他砸坏了脑袋——光是想想他捂着他的南瓜脑袋喊疼的模样,Morrison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闭嘴!笑个屁!”Reyes气得发疯,鞋跟把墓碑踢的砰砰响,“万圣节!我的节日!多亏了你——我的小可爱吸血鬼,老子今年连一只新南瓜都收不到了!”

“是你不肯从我的棺材里出来。”吸血鬼把锅丢给南瓜怪,说,“而且你还有南瓜籽,别以为我不知道。”

“是的,真好,幸亏我还保留了那些南瓜籽儿,种一粒下去明年就可以爬满你的教堂的外围墙。”Reyes说,“现在,滚出我的墓园。”

Morrison看了他一会儿,真的就站起来了。

他又拆了一颗糖果,死神抱着南瓜,玻璃纸塞进了Reyes的口袋,Morrison把糖果含进嘴里,扶着Reyes的肩膀,弯腰亲吻对方冰冷的嘴唇。

甜甜的南瓜味在空气中蔓延开来,Morrison用舌尖把糖果推进了Reyes口中,说:“对不起,我会赔你一教堂外围墙的南瓜的。你可以把南瓜籽儿埋在那里,明年我也想刻一只试试看。”

Reyes没了那个巨大的南瓜脑袋,露出一张五官立体又硬挺的脸。他总是皱着眉,臭着的表情仿佛谁欠了他三百万个可以发芽的南瓜籽儿;他深邃的眼窝搭配着线条硬朗的鼻梁和嘴唇,身上是拉丁裔特有的深色肤色,灰烬色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两个大写单词——冰冷,疏离——就像冬天给人的感觉。

他像Morrison在小巷里的野猫抚摸过的野猫,干涩的猫毛一点儿都不可爱,但是总会在掌心里留下不一样的触感。

Reyes像冬天,可又是节日的宠儿。人们总会在万圣节挂上雕刻好的南瓜灯,小孩们喜欢提上迷你版南瓜灯笼挨家挨户去要糖果。灯是橙黄色的,即使在万圣节的夜晚,都像一颗颗黑暗中冉冉的太阳。

Reyes像冬天,又是节日。他冰冷,却又热情。

见他沉默,Morrison叹了口气,把破碎的南瓜脑袋踢到了一旁,仿佛踢走了一段他不坦诚的年月。“我真的很抱歉,但是别不理我好吗,Gabe。”他说,“下次我不会再用棺材板磕碎你的脑袋了,真的。”

今年的万圣节Reyes没能参加,往日里除了狂鼠之外,他才是最喜欢吓唬人的那个。这一切都是Morrison的错,但他现在知道错了,以后他们还有无数个万圣节可以一起吓唬人,哪怕Morrison对这种事情并不是很热衷,但他们都还年轻。

后来,更让Morrison惊讶的是,Reyes的南瓜身份之下,竟然是个流淌着新鲜血液的不死的躯体——他们都是不死的怪物,这点相似性真是太好了,Morrison不用再像Reyes说的那样,仿佛黑夜里的德古拉伯爵,为了进食不择辛苦地在人类脖子上钻出两个洞。他现在能随时轻松喝上免费又新鲜的血液。

Morrison半坐在Reyes的身上,对方又窝在自己的棺材里打盹儿了,连琉璃瓶都被打翻。他恶作剧地低下头咬了Reyes一口,心上却突然颤了一下。

他舔了舔微微渗出血液的伤口,叹了口气。

“我就知道,Gabe。是南瓜汁的味儿。”





THE END

南瓜碎了不要紧,今年隔壁的岛田家弟弟,学会了快速雕刻南瓜的工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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