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昱然🐓

众生皆苦,姬别情又辣又甜。

文杂,唠叨。慎重,持谦。

[守望先锋][源藏]躲鬼

summary:岛田半藏从小就恐惧那些怪谈中的虚无——而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不知道的秘密,唯独源氏最了解,代价就是他被哥哥(一箭)射到树/墙上两次。

灵感来自万圣节补给没有我源的怨念,哪怕让他披个床单出来装幽灵我都愿意氪金开箱…而且我也没抽到半藏,想用天使换半藏,委屈。

总之就是个大甜饼,写到最后真想写兄弟俩卿卿我我卿卿我我卿卿我我xhdkfhnfkahb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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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氏从花村最大的游戏厅出来时,天色早已黑了。

今晚的夜色浓重如墨,一弯尖尖的月牙刺破黑暗悬挂在云端,晚风夹带尖锐的哨音呼啸而过,所到之处露水是沁人心肺的冰凉,二者一起打着旋儿吹进了灵雀的骨髓深处,找了个温暖的地方,蛰伏下来。

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把厚厚的围巾往衣领里塞了塞。午夜十二点,门禁时间早已过去,远眺岛田家的巨大建筑,那里已是黑漆漆一片,安静地像一座不会呼吸的死城;院子里的樱花树被风吹得飒飒地响,以源氏夜间的视力,他可以清晰地看到干枯的落叶从枝头卷落到了地上,又被风吹向了远方。

今天的花村游戏厅难得早早关门了一次,被赶出来了的同行的伙伴们都意犹未尽,对这群夜猫子来说,十二点就回家未免太早了,他们聚在门口讨论接下来的目的地,并且热情地邀请源氏再赶赴下一场狂欢。

源氏正出神地抬头看看岛田城里的某个地方,试图找到那个家唯一会呼吸的灯光,但饶是他视力再好也什么都看不见。零点已过,夜灯早被吹灭,半藏肯定已经睡了。

“我不去了。”源氏回过神,双手合十,低下头抱歉地笑了起来,“拜托啦,就这一次,我得回去找我哥。”

他一副为难的模样,英挺的眉毛微微皱起,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同行的女孩子们“诶——”了一声,语气里尽是不太乐意的心思。

“真的要回去了。”源氏说,“作为补偿,下次一定给你们抓新出的万圣节限定版小鱿。”

其实万圣节就在今天,可花村的游戏厅竟然会早早关了门,连同一排闪烁的抓娃娃机也被锁在了玻璃门后。源氏原本想在结束比赛后给朋友们都抓一个来玩儿的,然后再拿自己这几个月来的游戏积分,把游戏厅柜台里最大的那只万圣节幽灵小鱿给半藏抱回去。

而现在,孤单的幽灵小鱿就趴在柜台上,灰色的大下摆耷拉在大理石桌面上,看起来像只可怜巴巴的小鬼怪。

年轻的岛田家次子终于说服了伙伴,与好友们一一告别后,飞快地奔向家的方向。

他轻车熟路地爬上砖红色木门旁开口的小小侧门,从放置撞钟的祠堂瓦片上掠过,风吹在经验尚浅的忍者的脸上,直吹得他重心有些不稳,最后有惊无险地停在了半藏的房间门口。

他轻轻拉开推门,让双眼适应了室内黑暗的环境后,才发现这间熟悉的房间里空无一人。

被褥叠得整整齐齐,褪下的和服叠放在枕边,风从窗户缝隙中吹过,卷起了案前的书页和毛笔,放置在旁边的一盏夜灯里灯油饱满,很明显今晚还没有被使用过。

半藏去哪儿了?

源氏拿不定主意。他阖上推门,转身跑向自己的房间,但他的兄长并没有在那里,祠堂,茶室,武道场,哪里都找不到他。

源氏叹了口气,重新回到了岛田家的正中央那颗高大的樱花树前。十月末的天气里樱花早已不复存在,连树叶都枯萎了一半,颓唐地佝偻在原地,等待冬天过去,来年春天再次枝繁叶茂。

源氏三两下攀上樱花树,坐在最结实的树枝上,从这里他能看到岛田家大部分的前廊,也就很快就捕捉到了半藏的身影。

半藏手中还握着木弓和两只木箭,似乎是刚刚从弓道场回来——在刚才的搜寻中源氏忽略了那里,他一直以为哥哥最喜欢的是剑术而非课业之外的箭术,所以根本没有考虑过要去那里找他。

此时半藏穿着最普通的和服,白色的里衬在胸前位置交叉,弧度似乎微微扯开了些,露出介于青年与成年之间的略薄的胸膛,似乎还有些没擦干的汗水。他的黑色长发像细腻的瀑布一样柔顺地铺在颈侧,顺着白皙脖颈的线条,一路延伸到了和服里,引得樱花树上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不由得浮想联翩。

源氏咽了咽口水,在半藏即将走过前厅时,从树枝上站了起来。

“谁?!”

半藏立刻警惕了起来,拉满弓指向院中的樱花树。揉杂在树影中的黑色无从辨析是人是鬼,他竟然真的有些紧张,连手上的木弓都像是吸食了他难得的恐惧一样,变得沉重起来,直赘得他嗓子干涩。

他本是要在祠堂等源氏回家的,可他最亲爱的弟弟再一次推迟了回家的时间,重新刷新了哥哥忍耐的底线。半藏干脆不再坐在光线昏暗的祠堂里等待,而是回到了亮堂的箭道场里——那里总比供奉了许多古旧牌位的、不知道写了几代人陌生名字的地方好。

说起来怕人当笑话,半藏是有些害怕那些怪谈里所描绘到的虚无的,而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岛田家的长子岛田半藏,是不需要也不能有任何弱点和把柄的。

两人对峙间,那道黑影忽然率先发力从树上跳下,似乎想向他的方向扑过来。半藏顿时只觉得脑海里一片空白,而箭在弦上,他下意识地一松手,便射了出去。

这边源氏还没来得及开口说明身份,就被弓箭击中了他的围巾。他堪堪闪身才没被击碎肩胛骨,而巨大的力道掼得他立刻向后飞去,狠狠摔在了树干上。

他咳嗽了起来,扯了扯自己新买的青绿色围巾,这才有些悲催地发现,自己竟然像只潜伏进来偷食儿的野鸟一样,被亲哥哥钉在了树上。

“源氏?”

半藏在一片肃萧的风中听到了胞弟咳嗽的声音,他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弓,急忙跑下前廊的台阶跑去。源氏被他的箭钉在了樱花树的树干上,此时正耷拉着脑袋,一脸一蹶不振的模样。

“哥,是我啊。”源氏着实有些委屈。他吸了吸鼻子,感觉自己马上要哭出来了,“我还以为你要杀了我,要不是我躲了下……”

半藏不说话,努力保持脸上冰冷苛责的表情,伸手帮源氏扯那根没入树干的箭。源氏被他挂在树上的模样太过好笑,他不敢笑出声;他的弟弟就像只被抓到的小猴子,又唯恐被他人发现自己的丑态而不敢吱吱叫,只能一脸委屈地看着自己,仿佛他这个当哥哥的刚才是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似的。

源氏新买的围巾被钉出了一个非常明显的洞,他从箭上挣脱后,干脆顺势扑到了半藏身上,两人一起摔进了枯叶堆里。

“你干什么?”半藏有些恼怒,“快点起来,明天还有早课,不想挨骂的话就快点给我回房间去睡觉。”

源氏没有说话,把脸埋在半藏的颈肩上,努力蹭了蹭。他像只大狗似的,委屈兮兮抱着哥哥的腰,无论如何都不肯撒手。

半藏身上都是好闻的松木味,冰冷的皮肤包裹着全身,可怀抱却是温暖的;哪怕在这更深露重的寒冷夜晚,都有种即将燃烧起来的让他倍感热烈的温度。

“哥哥差点儿杀了我。”源氏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哥哥,要是我真的被哥哥杀死了,哥哥以后要怎么办?”

“大半夜说什么死不死的。”半藏说,“别撒娇,快点起来。”

夜晚的穿堂风带足了凉气从他们身上扫过,半藏的身体不自觉地抖动了下,仿佛兄弟二人过于亲密的姿势正被什么隐藏在暗处的虚无窥视着,尖叫着,嘲笑着,冲他们指指点点。他不由自主地抓住了源氏的胳膊,五指微微用力,在源氏的衣服上留下褶皱。

源氏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可这次似乎真的被半藏不近情理的一箭给唬到了。他像只叽叽喳喳的聒噪麻雀似的,不断地重复着什么死不死的话题,直到半藏真的生气了,揪着源氏的袖子,抬起头用自己的唇堵住了源氏喋喋不休的嘴。

源氏愣住了,半藏分外冰冷的嘴唇贴在他的嘴唇上,他却能清晰地体会到冰冷下流淌的鲜血的火热,如同在坚冰中燃烧的一团火,孜孜不倦地试图融化外界的差异。就在他要反客为主好好教自己的哥哥如何接吻时,半藏却一把推开了他。

“可以起来了吧?”半藏拎着源氏早已散落的围巾,丢回了他身上,“闹够了快点回来睡觉。”

哥哥说的是“回来睡觉”,不是“回去睡觉”。源氏觉得,他还是很了解半藏那点对待自己足够单纯的心思的。

“可以和哥哥睡吗?”

“不可以。”

“诶——我想和哥哥一起睡。”

“不行。”

“但是我刚刚差点被哥哥杀掉了……就算没有,也会被哥哥打穿肩膀躺个十天半个月。”

“……还不滚进来?”





***


再后来,源氏真的就死在了半藏的刀下。

半藏至今记得双龙的战斗,众目睽睽之下,天神围绕着他们敲响擂鼓,鼓声震耳欲聋,见证他们合为一体或分崩离析的结局。所有人都抱着看一场角逐戏的冰冷态度坐在看台上,观看兄弟自相残杀,谈笑风生或是肆意指责,没人把他们真的把他们的生命当回事,仿佛他们生来就是岛田家的机器,一个该淘汰了,就该由另一个去抹杀掉。

直到最后命运站到了半藏这边,一切才得以结束。命运的眷顾让半藏赢回了岛田家的名誉,却也让他失去了自己的弟弟,自己此生唯一爱过的人。

源氏被他钉在樱花树上的那一幕恍如隔日,已经有了成年男人健壮体魄的身躯将自己牢牢压制在怀中,不住地用脸蹭自己的肩窝和脖颈。年轻时像只灵雀一样的源氏喜欢叽叽喳喳绕着他转,却又会像只吐着舌头缠着他的大金毛,恨不得每时每刻蹭着他的皮肤,好感受到彼此唯一的依靠与陪伴的存在。

而下一秒,他们调换了位置,日月星河快速移动反转,时光调快倍速飞跃前进,樱花在霎那间开满了岛田家的庭院,他亲手把生命枯竭的源氏葬送在了这里。这次,是他难得主动,也是他最后一次抱住了源氏。

半藏从噩梦中惊醒,他大汗淋漓,看向自己的双手,甚至以为那血淋淋的源氏还躺在自己怀里,他抬起手对他微笑,而自己的手仍旧沾满了沉重如铁的鲜血。

半藏坐在床上抹了把脸,翻身下床去浴室冲了个澡。再出来时,他已经走出了习以为常困扰自己的噩梦,床头的电子表嘀嗒一声,翻动了页面。

半藏擦干了湿漉漉的头发,随便套了件干净的和服,系好了腰束。他没有绑上发带,随手拢了拢还没有完全干的头发,带上弓和箭,离开了房间。

晚上九点,守望先锋基地里空无一人,连灯都没有开。

温斯顿的雅典娜也出乎意料地没有在运作,黑暗中只有微弱的地灯在缓缓照亮一小片区域。半藏没有过多地思考基地这么黑的原因,他向来不愿过多干涉基地的事,像只孤狼一样不情愿地群居,只不过内心并不排斥这样的生活。

他熟练地绕过休息区,想去武器库拿些能擦拭他的武器的东西。半藏的弓箭有一天没有保养了,而三天后有一项非常重要的任务,他必须在这三天里时刻保持武器的完好与高攻击率,然后重返花村——这次的任务目的地,他还要带上源氏。

黑暗中半藏踢到了D.va的游戏机,还有露西奥丢在地上的一个小音箱,基地里顿时发出一阵刺耳的噪音声,半藏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却听到了一丝小小的笑声与自己的耳膜清晰碰撞。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拉满了弓,“谁在那儿?!”

半藏绷紧了身子,那阵笑声从左后方传来,如果他的记忆没错的话,那是面空阔的墙,上面挂着基地里年轻人们喜欢的各种游戏,还有他们上次来了兴趣就买回来的要和源氏学丢飞镖的靶子。

月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仿佛一汪冰冷的湖水聚在大理石地板上,细细密密刻画出了窗框的轮廓和外面的树影。半藏感觉到了一阵风,可所有窗户都是锁死的,风的感觉异常清晰。

他毫不犹豫地向着风的尾端射出了一箭。

“砰!”

基地里登时大亮。

猎空看了看墙,夸张地“哇”了一声,兴奋得不得了:“十环!满分!万圣节快乐半藏先生!”

墙上,源氏被半藏那一箭射中,尖锐的箭头挂住了他的发带,将半智械的男人牢牢钉在了墙上的飞镖靶上,正中红心。

“……我可以解释。”源氏被半藏的箭掼在墙上,双脚微微离地。他没有带面具,表情有些尴尬,声音里少了些带有电流的电子音,“是猎空。她刚才太激动了,小跑的时候带起了风——你知道的,她从我这里起跑。”

“所以,现在你们可以放我下来吗?”源氏无奈地说。

之前叫嚷着一定要拉半藏一起享受鬼哭狼嚎的万圣节刺激的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七手八脚的把忍者从墙上拆了下来,打扮成女巫模样的安吉拉检查了一下他的肩膀,向围过来的众人确认一切都没问题。

半藏就站在原地,没有上去搭把手。他紧紧握着自己手中的弓,金属的外壳在手中颤栗,早就没了木弓抱在怀中的安心与沉静。

源氏摆摆手一再表示自己没事,要大家不用管他放心去过万圣节。越过高矮参差的人墙,他看到半藏离得远远的,半长的黑发随意披在肩上,穿着白色的和服,额头渗出了紧张的汗水。和多少年前的万圣节夜晚一样,而半藏依旧怕鬼,紧张到在独自一人的黑夜里,会拉满弓射箭。

只是他的身边换了一群朋友,换了一个家,他生活在当下,而不是名为岛田家的过去。

他的兄长像一只孤狼,把自己囚禁在名为回忆的牢笼里,懊恼自己曾经犯下的弑弟之罪,一遍遍揭开自己的伤口,强迫自己懊悔,然后独自舔舐流出血泪的伤口。

源氏离开要继续出去捣蛋的万圣节派们,来到了半藏身边。

“怎么醒来了?”源氏问,“我以为哥哥要睡很久。”

“不困就醒来了。”半藏说。

他瞄了一眼源氏的发带,就像小时候他最爱的那条绿色围巾一样,在经历过无数个日月后,被自己再次开了个洞出来。

源氏笑了起来,声音里透露着机械和阳光的味道。没有了面甲的遮挡,他的笑容如同阳光直直照射进半藏的脑海,将所有黑暗与雷雨云雾驱散开来。

他把下巴搁在半藏的肩窝处,伸出手臂抱住对方的腰,然后收紧,再收紧,直到半藏要喘不过气来。

“够了,源氏。”半藏厉声道,“别和我撒娇,你不是几岁的小孩子了。”

“但是我从小不怕鬼。”

源氏把脸埋在半藏的颈侧,使劲蹭了蹭。冰冷的智械外表让半藏下意识地瑟缩了下,却又毫不避让源氏的拥抱。

“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早就知道哥哥怕鬼啦。”

他早在一开始就知道这些的。

见半藏默不作声,手上却想再次拉开弓,源氏急忙夺走了他的武器,丢到了沙发上。

“别躲着我。”他说,“哥哥,我不是鬼,你没必要躲着我。”

半藏实在觉得他幼稚,死过一次的人了,却还是像当初那个毛头小子似的对待自己。可偏偏岛田源氏就是那让自己无法舍弃掉的温柔,甚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孤狼就靠怀念着叽叽喳喳的灵雀,度过没有灵魂的日日夜夜。


年轻时的源氏曾经被自己的哥哥挂在了樱花树上,当他一遍一遍地询问半藏如果自己死了哥哥会怎么办时,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真的会死在自己的哥哥手上;可在死亡的那一刻他什么都没想到,仿佛这只是个恶作剧和游戏,下一秒半藏就会像把他从树上拽下来那样,再把他拖回现实,和他拥抱,接吻,感受彼此存在的温度和美好。

但他从不后悔,他用一次死亡带着半藏走出了名为岛田家的牢笼,龙永不被束缚,到现在他们谁都没有再被束缚,这才是合二为一的真理结局。

而且他从来都知道半藏怕鬼。

所有人都离开休息区时,源氏拦住了还想要躲开自己的半藏。

“哥哥,晚上一起睡吧?”他说,“哥哥和我睡的话,我就可以装作不知道哥哥怕鬼这件事,也不会说出去的。”

脸上留下疤痕的狡黠灵雀仍旧是一如当日的阳光笑容,他像颗冬日里的太阳,枯萎树丛中茂盛生长的樱花,带来春天的温柔的风。

而岛田半藏全世界的温暖、美好与希望,全部都来源于岛田源氏。


“……还不快滚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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