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昱然🐓

众生皆苦,姬别情又辣又甜。

文杂,唠叨。慎重,持谦。

[Venom][毒埃]食梦者

毒埃/原作向流水账日常且无脑甜

谢谢官方爸爸圆梦



埃迪坐在街角的快餐店里,面前堆满已经空了的餐盘,手边是只剩下几枚硬币的空瘪钱包。毒液正在他的身体里来回流窜,偶尔发出垂涎欲滴的饥饿咆哮。而他的前女友,当初快要结婚却又分手得彻彻底底的安妮坐在他的对面,正在吃她的简易快捷午餐,附带一盒刚刚从街对面买来的蔬菜沙拉。


“真难得,你会在这个时间约我出来吃饭。”安妮用塑料叉子捣那盒沙拉。不得不提,上面的芝麻实在炒得有些过头了,“你不该在采访吗?或者做电视直播。你最近经常在垃圾堆上跑来跑去。”


“我被迫放了两天假。”埃迪的脸色很差,像是连续熬完了两周的夜,下巴周围冒起短短一茬青色,眼睛红肿,黑眼圈就要掉到颧骨上了,“我看起来真的有那么糟糕吗?”


安妮上下打量他。


“你有,当然。看看你自己,你有多久没好好洗脸了?或者刮胡子。”她说,“我已经想好了,等到下次你过生日时,我会送你一把新的剃须刀,然后帮你买一百个替换刀头放在你家,免得你一转头什么都记不得。”


埃迪干巴巴地哇哦了一声,“谢谢。你的表情看起来真是不遗余力的嫌弃。”


安妮挑了下眉,把免费附送的安格斯厚牛堡放在埃迪的右手旁,那里勉强还等放下一些东西。毒液变得只有一只茶杯犬那么小,沿桌面滑动过去,眨眼间消灭了食物,又迅速缩了回去。


“不用客气。”安妮亲切地说。


“我有话想和你说。”埃迪说。


“拒绝回忆我们的前尘往事,拒绝关于那次战争的话题,其他什么都可以说。”安妮啜了口咖啡,抬起眼睛,“当然,你知道我是在开玩笑的。你想聊什么?”


“我觉得自己最近不太好。”埃迪绞尽脑汁地思考该怎么描述这件事,“精神状态,身体状况,各方面的。陈太太终于给了我一张英文版的光碟,但现在连冥想也没用。”


“冥想如果还能有用,那才真的叫见鬼了。”安妮真对他的情商感到担忧,“拜托你在做这些事情前想想你身体里另一个生物的感受。”


“他能接受。”埃迪说。


-不,我不能。


“别拆我的台。”


-我讨厌那些音乐就像讨厌4000到6000赫兹的声波。下次你再听那种东西,我就杀了你。


埃迪翻了个白眼,“好啊,你来,杀了我吧。”


“可以请你们停止现在这种甜蜜的气氛吗?”安妮插话道,“我辛辛苦苦跑来一个街区外和你吃午餐,不是为了了解你的私人感情生活的。”


“什么?不,我们一点儿也不甜蜜。”埃迪说,“我们是在吵架。吵架。你还记得这个词怎么拼吗?”


-甜蜜的吵架。


“一点儿也不甜。”埃迪强调。


-我喜欢甜食,埃迪。


埃迪叹了口气,“拜托,让我先把要说的说完,求你了。”


他退了一步,很好,这下毒液终于不在他的脑袋里讲话了。


“你们的感情真好。”安妮说,“别反驳,我很了解你。你在感情上像个白痴,只会说我爱你和一千万遍的我爱你。但这不妨碍你把一切喜欢都摆在台面上,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你很喜欢他。”


“……你说的对。”埃迪闷闷不乐。


安妮的确最了解他的人,但那也是曾经,因为毒液已经取代了这个位置,扎根在他的大脑里,和他融为一体。他才是了解一切的那个,没人能反驳。


至于安妮,这是一段隔开的距离,是时间。现在他们仅仅是关系十分要好的朋友,能分享一些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的亲人,以及硝烟采访现场与法庭的进退战友。丹比他更适合做一个贴心的男朋友,至少他有稳定的工作和收入,固定的假期时间,获得每个知道他是外课医生的人的尊重。而埃迪,他永远只能赢得社会上一部分人的支持,因为另一部分人只会想着如何在他爆料前弄死他。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安妮问。


埃迪长舒了一口气,“这件事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安妮看了看手表,“距离我的午休结束还有四十五分钟。你的那位呢?”


“他在。”埃迪说,“别和他说话,我现在一点儿也不想听见他说话。”


“你们不可能吵架。”安妮笃定,“什么事情能让你们吵起来?除了最开始相处的那段糟糕时间……抱歉,毒液,我不是说你糟糕,你很好。糟糕的人永远是埃迪,因为他是个总以自我为中心的自大狂而且不知道自己的问题究竟在哪里。”


埃迪听到毒液发出的低沉笑声。


“嘿。”埃迪不满道,“闭嘴。”


“你还有不到四十三分钟。”安妮瞧了眼手表,“所以?”


“我感觉我的梦缺了一块。”埃迪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仿佛刚刚吃下一大块发酸的柠檬块,“我怀疑有人偷走了我的梦。”


安妮松了口气。感谢上帝,这次他没有再说出什么“我被寄生了”之类的鬼话了,她一点儿也不想再看埃迪生吃龙虾,钻进养殖水箱中的场景。她的人生也许很短暂,但这样丢脸的事情还是别经历第二次的好。她会尴尬到当场死亡的。


“我觉得这很正常。”安妮调整呼吸,摆弄薯条,给其中一根沾满番茄酱,塞进口中,完美避开饱满的口红,“你的身体里一直住着一个小偷,不是吗?”


“毒液不是小偷,好吗?他比小偷还要烦人一些。”


埃迪反驳她,随即被他的共生体大吼了一番,他甚至来不及下意识地捂住耳朵,虽然这是徒劳的。毒液的声音震耳欲聋,差点儿从内部撕毁他的听力神经。他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这是继寄生虫之外最会令毒液反感的词。埃迪至今不明白,为什么毒液能理解所有人类的语言及其词汇的表达含义,却不太分得清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也许他是在装傻。


“我猜他在反驳我。”安妮说。


“不,不,他是在反驳我。”埃迪头痛道,“我真的受够了,你能不能不要忽然大吼?或者下次你想大吼前,先想办法通知我一声,好让我有个相对平缓的过度。”


-你真麻烦,埃迪。


“谢谢,谢谢你的赞美。”埃迪诚恳地说,然后翻了一个白眼。“安妮?”


“要么去看神经科,要么和毒液讨论这个问题。”安妮说,“十有八九就是他干的。”


毒液的一只手臂猛地窜出,抓住安妮的手腕,充满警告意味,又在被其他人看到之前收了回去。


“我在很合理地分析这件事情,好吗?请这位来自彗星的朋友稍微冷静一些。”安妮拿出在法庭上公事公办的口吻,“想想毒液对你做的一切吧,埃迪。他生长在你的大脑和躯干里,你的每一滴血液有一半都属于他,你的记忆也注定要被他全部解读,包括从出生到此时此刻的这一秒。这难道还不算一个小偷吗?侵犯他人隐私,或是说一个人生而平等的自由民主权利,即使现在毒液已经不会对你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了,也不代表这一切中断过。相反,他会一直,一直这样做下去,你的大脑永远对他开放。”


-你以前爱死她这副模样了,是吗?埃迪。


“停止读取我的记忆。”埃迪几乎咬牙切齿,“特别是那些过去的事情。”


-记忆都是过去式。你这个傻瓜。这个命题如此矛盾,我绝不会接受。


“你们有没有认真听我讲话?”


-没有。


“有。”埃迪没有搭理毒液的反对声,“你说的对,我该回去好好问问他。他什么都吃,没准我的大脑早就被他啃得只剩下一个碎片了。”


-那你早就该死了。


“只要你想,我就不会意识到自己死了。”埃迪说。


他站起身,看了眼表,还有半个小时。他们的对话只有十五分钟,但问题大概都解决了。或许这本身就不算个问题,因为埃迪在安妮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情绪,代表着“我真是受不了你这副自说自话的模样”。她肯定在克制自己不要继续翻白眼。


“我要先走一步,你能自己回去吗?”埃迪说,“不是我不想送你,是时间紧迫……”


“而你要先回去处理家务事。”安妮替他补充。


“……对,差不多,就是你这个意思。”埃迪觉得自己的舌头变得很僵硬。他被安妮取笑了,这一切都怪毒液,“再见。下次再见。”


“我怀疑你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埃迪。”安妮坐在座位上,喝完最后一口咖啡,面容十分冷静,“我建议你去找个心理医生看看,最好是要那种获得过武术证书的那种练家子。”


“再见!”埃迪说。




埃迪砰得关上公寓的大门,踢开运动鞋,把自己丢进长条沙发上。毒液缓慢地从他的身体里分离开一部分,找到遥控器,打开电视,上面正在报道载人宇宙飞船,以及人类移居外星球的一百种可能性。


-人类真喜欢做梦。


“做梦是人类大脑活动的特征,同时也是我们的权利。”埃迪翻了个身,“聊聊吧。你吃了我的梦,而且一直在装傻。”


-你怎么敢如此肯定?


“哦,除非在我睡着的这段时间里,你离开过我的身体,然后有另一个共生体钻进来了。”埃迪拉过一个抱枕,大声说,“把电视声音关小点儿!”


-你在吼我。


“你怎么敢如此肯定?”埃迪原话奉还。


-我讨厌你对我声嘶力竭的模样。每当你这么讲话时,看起来都像只光屁股吱吱叫的猴子。


“真感谢你还愿意和这样的我一起生活。”


埃迪坐起身来,血液猛地上涌,他差点儿就此昏过去。他向后倒去,在后脑勺撞到沙发扶手之前,毒液接住了他。


-我喜欢你,埃迪。


“那我们商量一下。”埃迪捂住眼睛,“别再碰我的梦。随便你想吃什么,但人和梦除外。”


-这不可能。


的确,这是不可能的。毒液有自己的行事准则,即使他在区分好人和坏人的问题上表现出了智商的缺席,但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可你没有给我理由。”埃迪面露疲色,“没人喜欢被瞒住。你吃坏人是因为你饿了,我可以理解。那么我的梦呢?吃了它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不仅不告诉我理由,甚至一直在装傻。”


-梦很重要吗?


“不重要,没你重要。而且这也不是主要问题。”埃迪说,“但梦境可以让我放松。而且我喜欢记得它们,早上起来把它们记在本子上,可以获得很多生活的灵感。”


-不,你不会。


“你又知道了?”


-因为你总在做噩梦。埃迪,我吃了那一部分,以免你半夜惊醒。你已经很难睡着了。你需要一个健康的身体,我需要一个健康的宿主。理由就这么简单。


埃迪忽然不说话了。


-哦,你根本没在生气,我感觉到了。你的大脑里出现了一种很愉快的情绪。


“闭嘴。”埃迪用抱枕砸向站在旁边的毒液。他刚刚展现出完整的模样,只用一根短短的链接线把他们连在一起,一直延伸至埃迪的尾椎骨里。


毒液吃下了那个抱枕。


“……”埃迪快要疯了,“吐出来!”


-我没有吃。这只是随便玩玩而已。


毒液把抱枕丢了回来,砸在埃迪的脸上,后者差点儿因此窒息而亡。


埃迪手忙脚乱地把抱枕从脸上摘下来,在他长出一口气之前,感觉到他的共生体正缓慢地贴上他的皮肤,一寸接一寸,如静谧的黑色水流平缓地冲刷他的身体。他像是在亲吻他,舔舐他,然后和他紧密接触,最终变成了一个拥抱。


“别摸我的头。“埃迪的声音很闷。


-我喜欢你,埃迪。


“这话你已经说了很多次了。”


-我喜欢你,埃迪。


“又一次。”


-也包括你的梦。噩梦。我觉得挺好吃的。


“……”埃迪叹了口气,“谢谢。”


他放弃和毒液讲道理了。只是一些梦而已,这不算什么。他没理由因为这件事胡搅蛮缠,而且他们两个都是善于胡搅蛮缠的类型,这样的组合碰撞在一起,简直就是一出疯狂的尖叫狂想曲。


他握住毒液的手臂,和他缓慢地融合。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感正从他的尾椎骨向上蔓延,他甚至怀疑他们是在做爱。


毒液一定知道了他现在在想什么。他发出笑声,低沉的,愉悦的,盘旋在他的每一个细胞旁,又渗透进去,亲吻他的每一个基因片段组。


不过是一些梦而已。埃迪舒服地闭上眼睛,决心从此再也不提这个事情了。




end.

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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