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死活不肯签合同的老板是什么样的体验》
周泽楷x江波涛
summary：
“我的老板总是不肯签合同，到底为什么？”
“要么讨厌你，要么太喜欢你咯。:)”
懒总 @懒熊 的点梗，短
虽然是这样的标题但绝不是知乎体
点梗完成进度（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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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波涛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他在玄关处换上拖鞋，外套挂在手臂上，身体在昏暗的廊灯下摇摇欲坠。一串铜色钥匙本该被丢进鞋柜上的塑料托盘里，直到它从岌岌可危的边缘脱离到地面上。
一切似乎都不太正常。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男士香水味，与室内散发的柠檬清新剂显得格格不入。但此时江波涛没心情去管那些了。他连弯下腰的力气都消失殆尽，仿佛有一百个纤夫在身后拖拽他的身体。他是伏尔加河底被泥沙深埋的龙骨。现在，江波涛只想挪动灌铅的脚步，像拖动一袋混凝土那样，艰难又殷切地前往柔光普照的卧室，倒在他的单人床上。
尽管窗外的路灯让浅眠者备受折磨，但倘若现在他就能挨上枕头的话，只消片刻就能睡死在这里。
但不遂人愿的是，微信消息在江波涛爬上床后紧随而来，叮叮咚咚唤他睁开半阖的眼睛。江波涛痛苦地翻身，这下离他的枕头又遥远了些。他磨磨蹭蹭地起身，又像只猫似的趴跪在床上，从揉皱的外套口袋里掏出闪烁的屏幕；因为太困，手机差点儿从他的手中滑落下去，幸好江波涛及时挽救了它。
第五销售组的几人像往常一样掐准江波涛到家的时间，结束一整天热闹的聊天。今天轮到吴启带头询问江波涛今天是否成功签到合同了。沉默蔓延开来，江波涛都能想象到成员们在屏幕背后那直射而来的，充满希冀的殷切目光。
这让江波涛更头痛了。
“小江呢？”片刻后，方明华打破沉默，“今天还没回来？”
“刚到家。”江波涛犹豫了下，“周泽楷还是不肯签，我没辙。”
江波涛的消息刚发送出去，下面呼啦啦的，又冒出一连串消息。第五销售组的成员们开始每晚一次的鬼哭狼嚎，以及例行责问完全听不见他们悲痛的老板周泽楷到底在想些什么。
“没什么。”江波涛苦笑了下，“我觉得他可能就是看我不顺眼……单纯的。”
“你别这么想。”方明华安慰道。可他迟迟不发下一句。令谁都能理解方组长的难处：他们大概都在心里认同周泽楷不喜欢江波涛这个事实。
江波涛的合同已经签了两个月了，但至今还未有过最终进展。这个项目是第五销售组在组长方明华的带领下做的年终方案。从今年四月份起，他们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去处理，但周泽楷也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去否定江波涛的交涉。
“周泽楷肯定不喜欢你。”孙翔在又一次沉寂的群里发消息，“你是不是惹到他了？”
这条消息很快被淹没在随之而来的狂殴孙翔和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包里。
“我靠，”孙翔莫名其妙，据理力争，在被灵魂暴打的情况下继续为真理而挣扎，“周泽楷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你们还看不出来吗？”
江波涛觉得自己的手机都快要被他们卡死了。但他找不到一条反驳孙翔的理由。周泽楷不喜欢他似乎已经成了定局，从他一定要江波涛来同自己交涉就看得出来。江波涛不禁扪心自问：倘若他没有引起周泽楷的注意，汇报工作由方明华来完成，是不是一切都可以由繁入简了？
但这太难了。江波涛把结果吞进胃里。周泽楷不喜欢他是事实，但他喜欢周泽楷也是真的。没有爱情是可以转化的，即使周泽楷在工作上给他使绊子，但也完全不妨碍江波涛怀揣疲惫的心，每天都去更喜欢他一点。
倘若时间能倒流，江波涛依旧选择做一个合格的颜控，然后像个白痴一样，在周泽楷为即将迟到的他打开电梯时，不可自拔地陷入那片沉默的泥潭与深海。
那是去年年底的事情。
旧年终了，新年伊始，江波涛跳槽进入轮回的销售部。他笃定在这里会有一个崭新的开始，事业也好爱情也好，他信命。但直到他在上班的前一天晚上搞错了地铁时间，又遇上堵车高峰时，他才意识到生活依旧没那么简单，特别是他即将面临上班第一天就迟到的糟糕局面，然后给他的所有同事和上司留下一个不够准时的坏印象。
等他从十字路口一路跑进公司时，距离打卡还有五分钟的时间。江波涛恨不得直接飞上高耸的二十八楼，又或是抢劫电梯按钮让它只在一楼和销售楼层停留。偏偏员工电梯像是卡死在了七楼，江波涛急得像只蚂蚁，不停地原地踱步，甚至有那么一两秒钟，他打算徒手掰开电梯门把它拽下来，直到周泽楷出声，叫他的名字。
“你来这边。”周泽楷站在斜对面的电梯里，远远望着他，“不会迟到的。”
江波涛不会不认识周泽楷是谁。他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又倒退了些。“那是专用电梯。”江波涛说，“我……”
江波涛不敢说下去了。他看到周泽楷微微皱了皱眉，另一只手仍掩在电梯挡板后面，约莫是一直替江波涛摁着开关。
“过来。”周泽楷说，“你要迟到了。”
这下江波涛不敢再拒绝，一路狂奔冲进电梯，差点绊倒。他堪堪停在周泽楷身后，说：“二十八层，谢谢。”
说完他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这里是周泽楷的公司，他又怎么能不知道销售部的楼层？江波涛站在周泽楷背后，一半身影都被遮住。他发现周泽楷不是一般的高，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还能看见他的睫毛打落在眼下的阴影。
江波涛顿时觉得心跳有点儿快。
他斟酌再三，说道：“谢谢。”
周泽楷摇了摇头。电梯平稳运行，向上的失重感很快在这片沉默中碾压成薄薄一层。江波涛觉得自己的手心有些出汗，他忍不住抓住自己的衬衫下摆，在即将到达二十八层时，斜站在周泽楷旁边，仰头冲他露出笑容，还有他微显的虎牙。
“谢谢您。”江波涛再次重复道。
叮得一声，电梯静止在二十八层，江波涛助跑又冲刺，很快消失在销售部的走廊尽头，连转身的机会都没有。江波涛不直到周泽楷在他背后等了多久，又着实想再看颜值太高的老板一眼。等他打完卡出来，又鬼使神差地走到专用电梯前时，指针刚刚跳动到三十层。
很快，销售小组的群里又聊起今晚是平安夜的话题。江波涛没什么兴趣，给手机充上电，微信调成静音，便丢在床头柜上。单身公寓在夜晚总是安静得像座坟墓，每个门牌号就是一座墓碑。江波涛一个人在坟墓里躺得太久了，他觉得冷，便只能裹紧被子，调高空调温度，然后在期盼温暖中红莲自己入睡。
大城市总是带有这样冰冷的气息。没人知道生活的麻烦究竟从何而来，又因何而出现。于江波涛而言，现在的周泽楷是个甜蜜的麻烦。而新的一天开始时，他就不得不顶风而行，爬上冰冷的雪山顶，期待天的回音。
第二天中午，江波涛拿着打印好的文件，站在三十层的办公室前，深吸了一口气。他已预兆到结局，但却还是想进去。
周泽楷，天哪。江波涛无声地呐喊，这是他本月第二十五次来老板办公室报到了，要知道这个月才过去了二十五天。连周泽楷的助理都学会听他的脚步声，这栋楼里还有谁不知道，销售部的江波涛正被顶头上司百般刁难呢？
江波涛在周泽楷的助理的同情注视下，再次深吸一口气，敲响办公室的门。
没人回答。
江波涛疑惑地看着助理，后者表示自己完全不知情，摊开双手冲他耸肩，示意他推门进去就好。
“反正你也不是第一天来了。”对方笑着，边说边塞给他一个苹果，“老板应该不会介意你直接进去的。”
江波涛只好取消下午再来的想法。他将手掌附在门把上，第三次深吸一口气，掌心缓缓下压，推门而入。
周泽楷趴在办公桌上，像是睡着了。江波涛下意识反手将门小心翼翼地阖上，却又鬼使神差地没有停留在原地，更没有叫醒周泽楷，而是一步一步地，如同涉猎新区的松鼠那样，慢慢接近他的老板。
周泽楷依旧在熟睡。江波涛靠近他，站在桌边，与他保持距离，又心痒难耐，想要再靠近一些。周泽楷枕在自己的手臂上，露出一半的面孔，睫毛在他的眼下荫蔽出一片阴影，额头和鼻梁被略长的碎发微微遮拢。江波涛看傻了，几乎忘了如何呼吸，他从来没有见过周泽楷这副模样，现在看来他果然还是年轻，就像当时……
end.
虽然知道点开链接很麻烦，但是还是希望大家能看完全文滴
非常感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