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昱然🐓

众生皆苦,姬别情又辣又甜。

文杂,唠叨。慎重,持谦。

[叶蓝][ABO]刺杀君莫笑 - 24

世界上最奇特的事情就在于,你吃的飞醋,很有可能就是变相打自己的脸。
偏偏自己还蒙在鼓里。

* 其实就是终于正儿八经的告白了。





正文.



这一晚蓝河睡得并不踏实。他重归曾经的梦境,那片犹如沥青般涌动的黑暗再次疯狂地席卷而来。视线可及之处,总会看到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隐隐约约的不安感逐渐扩大,他再次逃跑,再次挣扎,又再次被缠住手脚和脖子,拖进黑暗的深处。

蓝河睁开眼睛,床头的跳页闹钟刚刚翻过一页,数字停留在六上。

清晨六点,窗帘后的水街是暗的,偶尔能听到一两声清脆的鸟鸣,又很快止于冬日的黎明。

蓝河被叶修的手臂压得喘不过气,伸手去推,反倒被压得更近了一些。两人一抬头就是鼻尖碰下巴,蓝河甚至能清晰感受到叶修起起伏伏呼吸的频率。

“吃什么了这么沉……”蓝河小声嘀咕,又挣扎了一会儿,彻底放弃了,干脆睁着眼睛瞪着天花板,躺在床上装死。

叶修动了动,忽然手一伸,把蓝河整个拢到自己怀里。

“……你装睡呢?”蓝河问。

叶修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又迅速闭上。“哪儿啊。”他说,“你一动我才醒的。”

“那你还不松手!”蓝河小声指责他,“我快踹不过气了,你压得我一直做噩梦。”

叶修哦了一声,稍微松开了些,但仍旧保持抱住蓝河的姿势,怎么说也不想放人。

“还有我还没说呢,你怎么睡到我床上来了?”蓝河问。

他们住的是一间双人标间,两张挺大的单人床。虽说足够睡下两人,但蓝河怎么都想不起来,叶修究竟是什么时候睡到他这边来的了。

“你不止做噩梦,还摔下床了一次,叫都叫不醒。”叶修说,“我怕你磕到头了,才不得不出卖双人标间的作用,过来陪你睡。”

眼见一大早的,叶修又要满嘴跑火车,蓝河立刻伸手捂住他的嘴,懊悔自己的警惕性怎么这么低,能睡死到这个地步。

“你瞎说什么!”蓝河争辩道,脸和耳朵不争气地红了。

他试图以抬高音量来震慑这尴尬的氛围,但没想到叶修这人得寸进尺,仗着两人睡在一张床上,竟然用舌尖碰了碰蓝河的手心,猛得嘬了一口。

蓝河吓了一跳,脸更红了。他迅速松开了手,但湿漉漉的触感还留在他的掌心里,怎么擦也擦不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大早起来比较冲动。”叶修说,一点道歉的诚意感都没有。

“……”蓝河翻了个白眼,手在他身上蹭了蹭:“你的口水还给你。”

“怕什么啊?”叶修无所畏惧,展开四肢让蓝河蹭。“你我哪里是咱们没看过没亲过的?”

蓝河:“……”

这人太不要脸了。蓝河再次败下阵来,只得以沉默来应对这种羞耻的问题。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挨着叶修的。那双手骨节分明又好看,十指修长又不瘦弱,简直堪称完美。最要命的是这双手让蓝河忽然想起了自己被标记的那晚,湿漉漉的触感由内而外逐渐溢出,提醒他那种全身火辣辣发烫的回忆……

蓝河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感觉到所谓的“一大早起来比较冲动”正逐渐聚集在他的身体某个部位上。他一把推开叶修,裹着浴巾,迅速跳下床。

“我去洗脸。”他头也不回地往浴室冲去,还不忘咔嚓落上门锁。

窗外,水街正在逐渐苏醒,阳光重回六区的大地。空气中逐渐散开若有若无的花香,没能拦住自己的omega继续调戏的叶修很快就注意到了。

他愣了一会儿,从床上爬起来,坐了片刻后,摸出遥控器,打开了排风口。

蓝河洗澡用了挺久,出来时叶修都快要进入第二次睡眠了。他穿着宽大的短袖,拿着一瓶药膏,站在床边来回打转,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要帮忙?”叶修问。

蓝河点了点头,把药膏递给他:“知月说隔一天要涂一次。以前都是让她弄的,自己够不着。”

叶修一听立刻来了精神,也不瞌睡了,一骨碌爬起来拆开药膏包装,问:“我来吧。抹多少?”

“一整支。”蓝河说,“药膏量也没多少,主要是抹在腺体最中间那里。”

叶修点了点头,去浴室洗了手,回来给蓝河上药。

蓝河一条腿曲起,乖乖坐在床沿上,撩开颈后的碎发好方便上药。叶修端着药膏左看看右看看,小心翼翼抹了一点上去。

冰凉的药膏接触到皮肤的一瞬间,蓝河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又竭力忍住了。

“别怕。”叶修说,“不会疼的,我轻点儿。要是下手太重你就说出来。”

特制药膏在接触到皮肤的几秒钟后就融化成了液体,顺着腺体的伤口渗了进去。这是叶修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蓝河受伤的地方,在此之前蓝河总能用各种方法躲过叶修想方设法的靠近。

他们的距离太近了,近到曾经的伤口被清晰地呈现在眼前,即使已经恢复得看不出端倪,也能注意到中间细细的针眼。

叶修把一整支药膏抹完,蓝河已经呲牙咧嘴了。

“这药怎么这么奇怪啊,抹起来渗得慌,一会儿又觉得火辣辣的疼。”蓝河努力克制不适感,和自己想要揉伤口的手。

叶修捻了捻指间残留的药物,闻了闻,说:“没在市面上见过这种药,应该是你们蓝雨自己研究出来的。”

“蓝雨没有针对omega腺体伤势的药物研究。”蓝河说,“说起来我以前听说过,中心区有个组织配备研究omega药物的所有机器设备。”

“哦。”叶修点了点头,“然后呢?”

“然后?没有然后了。”蓝河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种组织研究这种药物,能是什么善茬吗?而且还搞得神神秘秘的,说不定他们是国立omega权利保护会的人,开发点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

两人又随便聊了聊,等蓝河后颈的药物吸收的差不多了,才换叶修去洗漱,蓝河则趴在床上,拿着地图又开始圈圈画画,研究今天的行程。

他们一共只有两天的游玩时间,第三天——也就是明天中午就要回去了。叶修临时退了机票,租了辆飞行器使用,生怕对飞机有心理阴影的蓝河再晕个昏天暗地。

时间紧迫,叶修换好衣服两人便出了门。蓝河忽然蹲在墙角,啪得往墙上贴了个小黑点,拍了拍手站起身来,说:“行了,走吧。”

叶修看了看那个小黑点,夸道:“行啊,很有防范措施意识,不过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反射弧还是有点长的。”

“和时间长短没关系,只是我感觉而已。”蓝河说,“今天我左眼皮跳的厉害。”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叶修说,“看来等下出门是要捡钱了。”

“那就承你吉言。”蓝河笑道。


新时代以后,随着科技的发展,书信几乎完全退出了人类文明世界。唯一一家邮政隶属于中心区的管辖之下,因为很少有人再使用纸笔书信,逐渐成了一桩清闲活儿,偶尔接接心血来潮的复古风和六区的旅游明信片,则可以完全保证安全送达。

水街里有不少纪念品店,其中光是明信片寄送点就有三四个。蓝河家里还有别人送的各种主题的明信片,却没有亲手寄出过,此时萌生了不小的兴趣,随机选择了一家店铺,就进去挑明信片了。

叶修没兴趣添这个,干脆站在旁边,看他认认真真写下名字和地址,笔锋流畅自然,感叹他一双解决了多少人的手,倒是练了一手漂亮的字体。

蓝河丝毫不知道叶修那些心理动态,乖乖趴在木桌上写明信片,落笔之处的一笔一画,都俊秀得像他的眉眼,在阳光下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令人忍不住仔细亲近。

过了一会儿,他放下笔,叹了口气,说:“不想回去了,山好水好地方好,比中心区强百倍。”

“兴欣也挺好,地好人好伙食好,来试试?”叶修说。

“可别了,兴欣要是少耽误我们蓝雨几次,搞不好我真的会觉得你们不错。”蓝河说,“友好相处知道吗?不要动不动就撬墙角。”

“好吧。”叶修说,“你要是想,我们可以以后再来。”

他边说边摸了摸蓝河的头,像对待一只需要拥抱的猫咪幼仔。

蓝河没理他,趴下继续写明信片,他数了数数量,又买了一整套今年流行的复古风图案,打算拿回去送给知月倾城。

叶修两手空空,还在旁边瞎转悠,蓝河被绕得眼晕,踢了踢他,说:“你不买点东西寄回去吗?”

“在看呢。”叶修漫不经心的,“买点吃的直接寄回兴欣去就行,背来背去不方便。”

蓝河点了点头,寄完明信片后,两人又去了水街著名的店铺,叶修挑来挑去,买了几盒甜糍粑就想打发完事,最后硬是被蓝河塞了好几种不同的特产,一同打包填上地址,寄回了中心区。

两人在六区玩了两天,除了一开始制定行程的小插曲之外,几乎一路畅通无阻。而在整个行程计划里,唯一的差池就是烟花表演了。

最后的旅行地点泡汤了。水街的烟花表演需要提前一月购票,但叶修和蓝河都没有把这个变因考虑在内。表演很快就要开始,蓝河想了想,提议道:“其实我们可以去民俗的房顶,以这个方向来说,我们是可以看到烟花的。”

“行啊。”叶修爽快地答应了。

两人又匆匆忙忙回到民宿,老板娘正坐在前台锉手指甲,听说两人想去屋顶,连忙搬了花架后面的折叠梯子出来,又叮嘱他们上下注意安全。

叶修抱着折叠梯子走在前面,招呼蓝河快点过来。蓝河一边嗯嗯答应,一边回过头,看到老板娘站在楼梯下面,满面笑容看着自己。

“梯子用完了靠在墙上就行,不用拿下来了。”老板娘笑着说道,“看完了就早点休息吧。”

蓝河连忙道谢,跟着叶修上楼去了。两人连房间都没来得及回,一路直奔楼顶,搭了梯子便匆匆爬了上去。

蓝河推开顶楼的天窗,晚风夹带水河的湿气亲吻着他的脸颊,幢幢树影与建筑物隐藏在夜晚的笼罩里,延伸至远方的山脚和深色的天际,又因点亮了点点亮光而充满了生机。

他轻巧地翻了个身,坐在瓦片上,深深吐了口气。

楼顶是倾斜的,叶修爬上来时没抓稳,差点儿遛了下去。蓝河没忍住哧得笑出了声,连忙伸手抓住他,又觉得这一幕颇为眼熟,却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到过。

叶修坐在蓝河旁边,关上了天窗,把蓝河的背包放在一旁,说:“视野真不错,省了二百块钱,气氛还比人挤人的公园浪漫,值了。”

蓝河哭笑不得,觉得叶修这人爱计较小茬,但每次都不无道理。烟花表演的场地在水街公园,此时那里灯火通明,隐隐约约能听到嘈杂的声音,可想而知这会儿里面有多热闹了。

两人一时无话,静静地等了一会儿,干脆分别看看月亮看看星星,还看看通讯器,视线就是撞不到一起。

蓝河有些尴尬了,忍不住咳嗽了下,绞尽脑汁憋出了一句苍白的开场白:“……我们要不说点儿什么?”

“好啊。”叶修说,“说点儿什么?”

“呃,不知道啊。”蓝河挠了挠脸,说,“不如聊聊兴欣接下来的计划?比如研发技术军火安排经济来源之类的,我代表蓝雨来感兴趣。”

“学坏了啊小蓝,瞎打听核心机密。”叶修说。

“你也知道自己坏。”蓝河乐道,“你以前爬过房顶吗?”

“爬过啊。”叶修抬头看星星,“不过我爸那会儿给天台门上锁了,嫌我太皮,我就只能去爬邻居家的屋顶了。”

蓝河隐约记得叶修提到过他小时候居住的地方,包括他喜欢骚扰邻居,还极其恶劣地把扰民嫁祸给了自己的弟弟之类的……蓝河问:“你邻居现在还住在那里吗?”

“他搬走了。”叶修说,“这么多年了,应该也忘了我是谁了。”

他说这话时是看着蓝河的,神情认真又惋惜。

没想到蓝河却没抓住重点,看到叶修那个可惜的眼神后,一时竟莫名其妙地有些难受。他觉得自己的嗓子眼儿发堵,心跳忍不住砰砰加快,像是即将到来的烟花表演,箭在弦上,随时准备鸣锣开道。

他以前没有过喜欢的人,但叶修好像有。

“你一定很喜欢他吧。”蓝河说。

“是啊。”叶修感叹。

两人又安静了下来。叶修低头看通讯器,蓝河却完全没了等烟花表演的心思。

他觉得不服,凭什么昨晚他都给叶修抖老底了,而现在他连叶修的初恋是个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

说来也奇怪,他在第二次刺杀君莫笑的任务里,便阴差阳错被任务对象标记,他们一路走到现在,自己因为他受过伤,打过架,并肩做过战,吵吵闹闹鸡飞狗跳太久了,他忽然也想要个正儿八经的、叶修所认为的,自己在他眼里的身份。

君莫笑就是叶修,住在他隔壁的邻居,兴欣的老大。叶修可以有无数头衔无数光环,可以从最呼风唤雨的顶尖融入普普通通的人群,但无论他走到哪里,他都是他的alpha。

蓝河希望他只是自己的alpha,自己的叶修。

这种情愫就像水河里的水,一层层涟漪轻轻拍打岸边的青瓦石砖,时间久了,就在上面留下一层青苔,连他自己都要抓不住自己的心思了。

放在几个月前,蓝河根本想不到,自己竟然会爱上自己的任务对象,一个他从未想象过的alpha,甚至是这样一段只属于两个人的旅程。

但他憋不住。他想,是男人就上啊,可别被什么劳什子的初恋抢走了。

叶修抓过旁边的背包,变法术似的从里面揪出一条薄薄的毛毯,手一抖,摊开来批在蓝河身上,把他连脑袋一起裹了起来。

“晚上风大。”叶修点了根烟,“别吹傻了。”

蓝河大半张脸都被毛毯遮了去,这下连叶修都看不清他的表情了。他索性闭上眼睛,身子一歪,使劲一撞。狠狠靠在了叶修的肩膀上。

饶是号称见过大世面的叶修,被蓝河突然来了这么一下,都惊讶得连烟都一抖。

活了二十五年还不算正儿八经谈过恋爱、全靠外援之神苏沐橙追人的叶修,这会儿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摸蓝河的额头,确保他的omega没有发烧。

蓝河歪在叶修的肩膀上,眨着眼睛看远方,拍开他的手,不满道:“我没发烧。”

“那你……”叶修把病了两个字又默默咽了回去,斟酌再三,“额,不舒服?”

这有区别吗!简直笨死了!

指望叶修应对这种突发事件看来是没什么可能了,蓝河简直悲从中来,他闭了闭眼睛,抱着早说早完事,是男人就要勇于面对人生挑战和爱情的想法,一脸壮士断腕、慷慨赴死的表情,雄赳赳气昂昂,大声喊了出来:

“我喜——”

一颗烟花带着长长的哨音从水街公园中央升起,砰得一声,在寂静的黑夜里炸开无数朵灿烂又震耳欲聋的光彩。

接二连三的烟花不断地升起,爆炸,分散,陨落,像是宇宙中无数颗行星,散发出迷人的生命力。

“你说什么!”叶修大喊道,“听不清啊!”

蓝河彻底豁出去了:“我喜欢你!”他吼了回去,“我!喜!欢!你!你!叶修!你要不要和我处对象啊!”

“哦!”叶修这下终于明白了,他笑着伸出手,隔着毛毯摁住了蓝河的后颈,两人额头碰额头,鼻尖撞鼻尖,连呼吸都分不清谁是谁了。

远处,烟花还在不断地点燃夜空。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叶修说,“我追你好久了!这算是回应吗!”

当然算了。蓝河心想。他没有闭上眼睛,直直减去了两人之间最后的距离,准确无误地贴住了叶修的唇,假装自己没看到叶修眼中难得的不淡定和欣喜。

他想,这也太蠢了,都离得这么近了,亲都亲了,你还没发现我的眼里全是你一个人了吗。那也太迟钝了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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