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昱然🐓

众生皆苦，姬别情又辣又甜。

文杂，唠叨。慎重，持谦。

[Callum/Eddie]不小心在片场亲了偶像怎么办

Callum Turner/Eddie Redmayne

Theseus/Newt

RPS！RPS！RPS！

骨科提及！骨科提及！骨科提及！

对于这件事，Callum表现得十分后悔。这种后悔具体在以下两点当中：首先，这是他第一次参与Harry Potter系列。这是个很久以前的前情故事，而在最新一部的电影里，他需要扮演一个细想便知过于疼爱弟弟的哥哥。这听起来似乎并不会对他构成任何烦恼，毕竟早在出道之前，他就以为自己可以胜任一切角色，最差也不过是需要用一周的时间来融入剧本。但当他知道新电影的主角仍是Eddie Redmayne，而他就是自己所需扮演的角色的弟弟时，Callum脑袋里的第一根弦瞬间崩了。

Eddie饰演他的弟弟，这件事本身毫无问题，问题在于那是Eddie Redmayne，他欣赏已久的演员。他看过他所有的电影，《丹麦女孩》、《万物理论》、《悲惨世界》，甚至是早期的《辉煌年代》和《伊丽莎白一世》。倘若不是条件不允许，他甚至想坐在西区的舞台下看他的演出，绝不错过每一场。他对他的爱溢于言表，没人能阻止Callum当一个追星狂，而对象毫无疑问，肯定是Eddie Redmayne。

但第二个点也正是在这里：那时他无法完全掩饰自己的心情，因为他实在太开心了。人人都知道，当喜悦值在一瞬间光速飙升，冲昏你的头脑时，你往往会做出一些超乎正常人类所能想象的事。这不亚于装载超量燃料的火箭在被点燃的一瞬间崩出大气层，就在以为自己可以在太空循环三百六十圈时，头朝下砸进最近的一颗小行星上。

Callum就是那个燃料加太多的火箭筒，而Eddie是让他跌出航道的小行星。他的嘴唇撞到了他的额头上，然后，砰，宇宙爆炸了。

他太后悔了，后悔自己居然在第一天去亲吻Eddie的额头，没大没小，行为一点儿也不体面，简直就是将英国男人该有的举世闻名的礼仪尽失于此。恐怕从今天开始，每当Eddie和其他人提起他时，都会以“那个莫名其妙贴上来吻我的人”来开头，再以“我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如此失态”来结尾。

那是在片场的第一天。Callum来得很早，但他没想到Eddie来得比他更早。当他跨进化妆间时，年轻的奥斯卡影帝坐在作为扶手里，正在和导演聊天，内容是他昨天晚上在伦敦街头看到的一条哈巴狗。Eddie给David看了手机相册，随之两人都爆发出一连串笑声。

Callum紧张得几乎手脚同步，重心不稳，仿佛下一秒就要跌到墙上去了。感谢上帝，模特出身的专业素养早就刻在他的骨子中，才没让他真的出丑。他早已习惯应对所有大风大浪，无论是从T台上还是荧幕中。放稳心态，他告诉自己。即使那些与此刻真正意义上面对Eddie Redmayne相比根本算不上什么。

他口干舌燥，好像临下车前喝得那杯水从不存在，喉咙堪比一年中最为灼热季节的撒哈拉沙漠。David最先注意到他，和他打招呼，走过来给他拥抱，然后互相介绍对方。

“我猜你一定很紧张。”他们的导演说，“瞧瞧，你的额头在正在冒汗呢。”

“别拿我开玩笑了。”Callum假装擦了把不存在的汗，挑了下眉，以此感谢David把他从着实紧张的初见中拖拽出来。

他的大部分目光都留给了身后的Eddie Redmayne。事实上，除了一小撮谈话的注意力给了导演，他的思考全都用在了Eddie身上。Callum在脑海中迅速过滤接下来他需要说的每一句话，问好，握手，也许Eddie会愿意拥抱，那么他得想清楚，到底把自己的下巴放在哪里才算得上礼数周全。还有腰。Eddie的腰线实在太美妙了，Callum得控制自己别把手贴上去，否则他的形象将毁于一旦。

Eddie从座椅上中站起身，抚平外套上的褶皱，朝他走了过来。Callum注意到他比自己低了一些，骨架也很小，至少比自己小了一整圈。他的腰线比自己想象得还要适合拥在臂弯中。

“Eddie，这是Callum。Callum Turner。”David为他们相互介绍，然后拿Callum开玩笑，“我想我就不必和你介绍Eddie了，对吗？多此一举。毕竟你可是他的粉丝，你一定比我还了解他。”

“……是的，没错，什么都被你抢先说了。”Callum很是无奈，“给我留点面子吧，亲爱的导演。我不想在上班的第一天就被排挤出去。”

David边笑边退到门边，打开门，朝外面的片场走去，甚至还要贴心地为他们关上化妆间的门。

“如你所愿。”他说，“时间还早，你们有的是机会和话题交流，你甚至可以要一叠签名。”

门关上了。化妆间里霎时安静无比。Callum表面镇定无比，实际上内心已经翻江大海，堪比暴风雨席卷多佛海峡，不断冲刷裸露在外的白垩遗产，直直要将他卷进另一个时代中去。

“他说的没错，我是你的粉丝。”Callum收回目光，打破沉默，开始叙述自己准备好的话题。他从未感到自己的英语可以说得这么标准和清晰，简直要能拿去给外国的英语学习者做听力教材了。

“真高兴这次能和你合作。”他说，“我已经要等不及上片场了。”

“谢谢。我也是。”Eddie露出笑容，“你觉得这次的剧本怎么样？”

他们的第一个话题果然是围绕这个展开的。Callum坦言自己没有太多完整的荧幕经验，以往的大多数时间都在T台上和后台工作，或者准备电视剧拍摄。Eddie似乎对他的模特工作经验很感兴趣，一直在追问他，诸如如何锻炼，如何保持饮食均衡，最后甚至还提起了那个他走到哪里都要聊起的“我从来都没能得到机会去锻炼身材”话题。

“我觉得你现在这样就很好。”Callum实话实说，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出一记语言上的擦边球，“至少我很喜欢，你的每一部作品都很完美。”

“真的？”Eddie看起来很开心，“你真是太贴心了，Callum。能告诉我你最喜欢哪部电影吗？我真的很想知道。”

他的雀斑，Callum心想，实在太甜了，看起来就像洒在松子蛋糕上的巧克力粉末，一点一点渗透到柔软的奶油和松软的海绵中。这种美妙的甜味阻止了Callum的大脑进行正常的思考，以至于他在下一秒脱口而出：“《丹麦女孩》。”

“《丹麦女孩》？”Eddie咬起字眼，表情有一瞬间的困惑，接下来迅速变红，“哦，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说这个。我的意思是……抱歉，虽然其他人也会夸这个，但我没想到你也会喜欢。”

当然喜欢。Callum心说。我太喜欢了。有谁会不喜欢那样充满灵气的女人？即使她的扮演者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但只要Eddie Redmayne穿上羊毛大衣和鹅黄连衣裙，他就能演绎出那样的风采，足够人们模糊了性别，深陷其中且无法自拔。

“我有那么一瞬间的慌张，当你说出这个名字时。”Eddie不好意思地笑了，腼腆又可爱，“抱歉，但其实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感到慌张。实在丢脸，还请你忘记刚才发生的一切。”

Callum理解地点了点头，后悔自己为什么不能携带一台照相机，这样他就能把这一幕拍下来且永远珍藏了。但这种行为无疑过于变态，像个会跟踪偶像回家并且拍照的粉丝，也许永远都会成为Eddie Redmayne后援会的耻辱。况且，就算Eddie允许他，Callum大概也不敢拍，他只会手抖到摄出的照片都是模糊的。

决不能做出那些丢脸的事，Callum暗下决心，他获得这个工作已经很难得，他决不能在和Eddie彻底熟悉前做出出格的事情，那他的爱在还未萌生之前就会彻底死亡。他恨这种结局，就像电影不能拥有happy ending，电视剧再也没拍出后续。他真的会死的。

他一边这样告诫自己，一边在片场上毫无征兆地亲吻了Eddie的额头。

刹那间，整个片场都安静下来了。场记的打板发出清脆的咔嚓声，摄影机器停在了原地，只留下嗡嗡轰鸣。人群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所有人都在看他们，为那个突然发生的吻感到无比震惊，又为一段新的八卦即将出炉而兴奋。

Callum是第一个清醒过来的人。

“抱歉，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他说。

“是啊，你只是情难自禁。”David打趣他，“亲吻偶像的感觉怎么样？”

Callum下意识低头去看Eddie，后者仍保持拍摄时的姿势，被他抱在怀中，与剧本上的Newt Scamander别无两样。但Eddie抬起了手臂，捂住自己的额头，脸上的每一颗小雀斑都显得十分惊讶。

“真的抱歉，我需要重来。”Callum叹了口气，“原谅我。”

后面这句是对Eddie说的。他觉得自己真是要完蛋。他没有拍照，没有做任何看起来亲密的动作，因为他直接吻了Eddie，这可比任何其他行为还要糟糕。Callum已经能看到自己被后援会开除的那一幕了，贴上标签，打入阿兹卡班，永世不得翻身。

“让我看看。”David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稍等。片刻后，他从屏幕后面抬起头，说，“很完美，只有一个摄像头拍到了你的吻，但没关系。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把这个镜头的录像单独发给你，绝对是一段最美好的回忆了。”

Eddie似乎终于清醒了，闻言忍不住大笑。他抱住Callum的肩膀，把脑袋埋在他的肩膀上，笑得浑身发抖。他蓬松柔软的卷棕发抚过Callum的下巴，令他心跳加速，心猿意马。

“我想我也需要。”Eddie大声对导演说，“拜托也给我传一份！这还是我第一次在片场上被男演员亲吻，我要留念！”

这便是全部问题的起源。万恶的起源故事。

后来的事情Callum记不太清了，他尴尬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只得假装震惊然后依靠本能和职业素养完成所有事情。他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结束了当天的工作，如何从片场走出去，驱车回到他的家，浑浑噩噩地吃晚餐，洗澡，瘫在沙发上的模样像个失去灵魂的人，然后在钟声响起时，行尸走肉般挪到床上去，用毛毯捂住自己的脸。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最让他感到庆幸的是，Eddie不仅没有和他拉开距离，相反他们似乎走得更近了。Eddie会和他对戏，和他一起吃剧组提供的午餐，偶尔他也会在戏外假装Newt Scamander，尚未脱下他的风衣，只是丢开皮箱，拿起他的魔杖说：“不行，Theseus，我绝不会屈服于你。今天就得轮到你去买炸薯条给我吃了！”

Callum还能说什么？难道他能拒绝吗？不，他决不能。有时候连他自己都觉得他真是太适合Theseus Scamander这个角色了。因为他就像那个永远会包庇弟弟的哥哥一样，只要Eddie说，他便会想办法去完成他的请求，即使连Eddie本人也早忘了他想练身材这件事。

杀青的那天，Eddie邀请他一起回家。他们住得很近，这样做似乎完全在情理之中，而Callum想都不想便同意了。他的助理帮他把车开了回去，两个人决定搭乘地铁，反正影视城离他们的住宅区很远，他们完全可以在始发站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隐蔽他们的行踪。

每每到工作结束时，伙伴们就会聚在一起，从他们认识的第一天开始谈论，这似乎早就成为每个剧组的定律。只不过这次聚会地点是在伦敦地铁上，而参与者只有Callum和Eddie，后者不可避免地谈起了第一天的那个吻。

“我傻透了。”回忆起那一天，Callum懊悔地说，“我知道这样做非常，非常的不合适，但我就是忍不住。你在我面前站太久了，我忍不住想要亲吻你。”

“哦，现在变成我的错了。”Eddie假装难过地叹了口气，“好吧，亲爱的哥哥——就让我们就此分别，从今往后还是别再见啦。”

“别演了，Eddie，全世界都要知道我在第一天亲了你。”有时候他真像个小孩儿一样，反倒不是年纪稍大的那个。Callum打开手机，给他看粉丝后援会的名单，点了点自己的账号，“你敢相信吗？也许在宣传期时，我就会被你的其他粉丝们从网路上揪出来，然后被拉进黑名单，彻底踢出后援会永远都回不来。”

“那我授权你做特别后援会。”Eddie说，“第一人。你觉得怎么样？”

Callum感到自己呼吸一滞。随即广播响起，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们就到站了。Eddie挤出人群，Callum跟在他身后，两人躲过一些投射过来的目光，有惊无险地离开了地铁站。

天已经黑了。伦敦陷入下班高峰期，街道上车水马龙，人们行色匆匆，汇聚在一处，又在下一个路口分散开来，溶入不同的轨道。这里面有大约百分之七十多的人的人生轨迹将不会交织在一起，也许其中会有短暂的交集，但那也只是短短一瞬，毕竟时间总是不讨好的。

他们并行，朝家的方向走去。行人越来越少，到最后只剩下他们了。路灯接二连三地亮起，庭院里传来狗叫声，每家的厨房都有人在忙碌。

“有人等的感觉真好。”Eddie感叹，“之前在片场时我就一直在想，也许Theseus也在等Newt也说不定，毕竟他看起来挺惨的，孤零零一个人。也许下次我们可以问问Rowling女士。”

“我看起来也会有这么惨吗？”Callum打趣道，“我从来不知道你是这么看待我所拥有的角色的。之前你怎么不说？如果你说了，也许我还可以再多拥抱你几次，好让我的角色别身处兄长的地位却活得像个等待弟弟尽快归家的可怜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