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昱然🐓

众生皆苦,姬别情又辣又甜。

文杂,唠叨。慎重,持谦。

[奥尤]COLOUR BY NIGHT 10

·Yuri on ICE!!! 
·同人架空,具体设定详见文,连载中
·涉及主cp奥尤,副cp维勇/Leoji

掉(了一半的)马。

尤里觉得伊格莱西亚的名字太耳熟了。
但尼古拉伯爵保佑,他怎么都猜不到这个伊格莱西亚是谁。




10.

尤里对警局里发生的变故浑然不觉,在伊格莱西亚警官离开不久后,他便收拾好东西出了门,乘巴士去往莫斯科郊外的住宅区。
这是他们习以为常的惯例。说来奇怪,吸血鬼们竟然也会需要一两个人类节日来庆祝时间的飞逝,纵使他们拥有漫长的、几乎无法察觉的生命。每年的跨年夜里,尤里都必须住在维克托的家中,他的爷爷会在这天乘早班火车从圣彼得堡出发,花费八个小时,在呜呜的汽笛声中风尘仆仆地来到莫斯科,看看他那一年见一次的宝贝孙子。
他总是担心尤里这一年来的生活过得如何,如何解决他那特殊的食物来源,以及在人类社会这个复杂而庞大的环境里,他能否像蕨草一样顽强地生长下去——要知道,一开始他是竭力反对尤里独自在莫斯科生活的,因为这里实在太不平稳了——一直居住在另一个节奏缓慢的城市郊外的老年人,甚至无法理解鸣笛着高速行驶而过的出租车,和一分钟内就会变换信号灯的车道。
不过好在一切都很顺利,从尤里搬来莫斯科到现在,他们已经在同一张餐桌上分享同一篮面包两次了。年轻又漂亮的吸血鬼平稳地进入了从未成年向成年跨越的最后两年,逐渐褪下青涩的气息,这让年事已高的老人总算稍稍放下了心,甚至能和他谈谈他们以后的计划。
现在,莫斯科又在下雪了。城郊的雪似乎格外的大,白色的凝结物不断贴合在木窗上,又化成水淌了下来。壁炉里的柴火烧得很旺,壶嘴冒着雾气。在共进晚餐时,维克托开始和老普利赛提条条列举这一年来尤里的恶行,包括他在晚餐之前打碎了玄关一只琉璃花瓶,和厨房里的那套崭新的茶具。
老普利赛提忍不住哈哈大笑,要维克托把那些损失都记在账上,以后让尤里自己想办法解决。
他开始讲起自己年轻时的故事,比如锯了别人家的圣诞树,让它保持一个将倒不倒的角度;他还在万圣节里特地打扮了一番,假装自己是个会剥狼皮的邪恶小丑,只为吓哭那几只年幼的狼崽……
尤里站起来,从篮子里翻出最后的一块普罗什基,重新坐回软椅上。他撕面包边听故事,差点被滚烫的热馅烫到手指。这些老掉牙的情节总是能吸引他全部的注意力,哪怕他已经听过成百上千次;如果有人问他其中任何一个桥段,他敢打赌,就是要求他倒背,他也能做到不打一点磕绊,流畅得就像普通地喝水一样简单。
他在二十二岁时搬来了莫斯科,在此之前,这些老吸血鬼在年轻时做过的恶作剧故事总是会出现在他的枕头旁,像基督教徒的十字架一样,陪他度过了整整二十二个属于圣彼得堡的日夜。当然,他从未锯坏过别人家的圣诞树,也没有抱过年幼的狼崽——人类的住所离他们有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不过,善于伪装、不需要鲜血来维持生存的狼人们早就先吸血鬼族群一步,融入了人类的生活。
但有的时候,尤里总会觉得莫斯科再大,也许还不如他那位于圣彼得堡偏僻郊外的家。
“我没有在莫斯科见到过狼人。”尤里说,“总会有那么一两只留在圣彼得堡吧?就像您这样的吸血鬼,还会居住在老地方一样。”他用食指捻着汤匙柄来回转动,碗里的罗宋汤像湖水一样,翻起滚滚沫花。
“很可惜,我的尤拉奇卡,我们的隔壁早就空了。我去确认了无数次,但那里落的灰尘已经积累得多到让我无法找到落脚的地方。”
老普利赛提叹息了一声,向后仰去。靠在柔软的椅背上:“最后一只狼崽也在几年前离开了圣彼得堡。新西伯利亚?还是叶卡捷琳堡?谁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那是伊格莱西亚家最年长的一只狼,总是带着弟弟妹妹们在后山的山坡上乱跑。我还记得他,那是个有着一双亮褐色眼睛的帅气的小伙子……”
尤里点了点头。他对此没有多少印象。他不怎么去后山的山坡,那里几乎没什么可以遮蔽身形的高大的植物。狼人们精力旺盛,他们多半在白天出没,闹起来就是一整天。然而那个时候的小尤里还坚信着吸血鬼们的传统,认为自己遇到阳光就会爆炸成一滩粉末,因此他总是害怕将自己暴露于灼人的阳光之下。
他唯一记得的是,每个天气不错的午后,总有人从外面往他的窗户上扔石头。但等他探出脑袋时,那些狼崽会迅速消失在屋后的树丛里,留给他一条毛茸茸的尾巴的影子,和他们恶作剧后兴奋的嗷嗷声。他曾发誓如果将来再碰见那些狼崽,一定会用加倍的石头数量,狠狠砸他们的脑袋。
尤里还未来得及仔细思考“伊格莱西亚”的姓氏究竟在哪里出现过,就被拽回了飘远的思绪。
“别在餐桌上提起那些事情了,爷爷,今天可是跨年夜,吸血鬼和狼人的故事也该放放了。”维克托打断这有些沉闷的气氛,微笑道,“您之前不是一直说想要试试我提过的伏特加吗?”
老普利赛提一拍大腿,哈哈大笑起来。“新的一年可不能没有酒。”他把尤里的玻璃杯拿到自己面前,示意维克托快些把酒拿来。
尤里不满地抗议道:“那我呢!”
“没有你的份,小尤里,你才二十三岁。”维克托起身,从冰箱上取下开酒器,“等到明年这个时候,我就可以多给你一个杯子了。”
尤里对酒向来没什么强烈的爱好,他不屑拉开了一罐新的柳橙汁,猛灌了下去。
俄罗斯人钟爱烈酒,连早已脱离恐怖故事而存在的吸血鬼也不例外。自尤里记事以来,他似乎从未见过爷爷喝那些低度数的酒,包括看起来非常适合吸血鬼族群气质的法国佳酿——老普利赛提将那些统称为“比水味儿还淡的玩意儿。”
烈性酒精从食道划过胃袋,老普利赛提舒服地叹了口气。在寒冷的北域的冬天里,一杯酒就足以让一个人全身都暖和起来。
尤里捧着柳橙汁,坐在旁边一个劲儿地皱眉,甚至抬起手,在鼻翼旁扇了扇。未成年的吸血鬼对气味相当敏感,而伏特加的味道太冲了,酒精就像一颗颗爆炸因子,随着木塞被拔开的一瞬间,轰地在空气里爆裂开来。
整个厨房都是烈酒的味道。
“我很高兴,尤拉奇卡,你已经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了。”上了年纪的吸血鬼舒了口气,一双手握成了拳头,老年斑和突出的血管就像一根根会咯咯作响的木头,“我一直不愿意让你来这种地方。说真的,圣彼得堡哪里不如莫斯科了?就算你一直说想试试看进入人类社会,把这看成是你成年前的挑战,可换个地方,你就得离开我的视线了。”
“莫斯科很好,爷爷,除了……”尤里扫视餐桌,视线停留在空了一半的篮子里,“没有你的普罗什基。我也说真的,莫斯科的面包味道像糟糠。可我还是能一个人活下来,和该死的人类一起。”
当然,该死的人类里不包括他的邻居。尤里在心里补充道。那家伙还是个值得交往的人的。
“人类社会太糟糕了,他们文化繁杂,秩序紊乱,对于不符合自己预期想法的事物充满了抵触情绪。对待与自己不同的物种时,他们强烈的恐惧感和好奇心总是对等的……尤拉奇卡,没有人类知道你的身份吧?或者你有没有走得很近的人类朋友?”
尤里正用勺子挖果酱,一大块草莓酱随着他的动作啪得摔在了白色桌布上。
“没有!”他举起勺子,立刻否决道,“我发誓我讨厌人类,和他们交流起来真的是太麻烦了!而且他们的善意对我来说是种折磨,我一点儿都不想让他们关心我在受伤时流出的血为什么会如此缓慢……总之就是令人讨厌!”
他的手上还缠着一块纱布,说这些话时,他抬起手看着那伤口,努力把这份讨厌的心情全归结于便利店女人的热情之下,而不是针对全人类所发表的致辞。
“真的?”老普利赛提不疑有他,“那么我就放心了,记住我的话。”
维克托轻轻笑了一声,立刻收到尤里的一记恶狠狠的瞪视。他耸了耸肩,若无其事地低头,咬了一口炖牛肉。

跨年夜的晚餐在之后正式结束,电视转播已经开始了。维克托要处理自己的事情,早早回了房间。尤里把电视音量调高,和爷爷挤在厨房里,一边听着客厅传来的人群欢呼声,一边清洗那些用过的餐具。
“尤拉奇卡,你不打算出去逛逛吗?”
“不去,没那个兴趣。”尤里摇了摇头,用力地把清洁布挤出水。
老普利赛提点了点头。
室外的温度越来越低,室内的壁炉烧得正旺,水壶咕嘟咕嘟冒着水汽。窗户上凝结着一层水雾,外面的景色愈发模糊了。尤里把晾干的餐具一件件收回橱柜里,摘下手套,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又揣回了口袋中。
老普利赛提指挥着他打开烤箱,柠檬巧克力曲奇的味道顿时塞满了整间厨房。烧开的水和花茶兑在一起,冲淡了之前挥之不去的伏特加的味道,一同组成了这个美妙的夜晚。
他们在客厅聊了会儿天,老年人的作息令老普利赛提不得不回房间休息了。互道晚安后,尤里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一手抱着装满曲奇的小碗,一手找到压在屁股下面的手机,翻开消息记录。
新年短信像雪花片一样,从四面八方飞来,但多半是些营销号和群发的祝福。凌晨已经过去,他的邻居没有发来任何消息,他们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前天,尤里拜托奥塔别克帮他买份早餐来的那次。
他的手指停留在键盘上。拜托,说点什么吧。尤里催促着自己。但他那少得可怜的社交经验令他吐不出一个字,只能任由奇怪的字母组成奇怪的乱码,一个个在屏幕上出现,最后被他一键删除。
他要被自己气疯了。
他自暴自弃,翻出一条别人群发的消息,连修改都不修改一下,打算就这么直接发送出去。
“我劝你别这么做。”维克托的声音兀地响起,“群发的短信虽然姑且也算一份祝福,但你打算就用这种没诚意的句子,和你喜欢的人说新年快乐吗?”
尤里的手一抖,可怜的手机掉到了地板上。
“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他伸出手,费力地捡起手机,仍不忘抬头翻个白眼,“我们不是你说的那种关系,你这肮脏的大人!这么闲就快点滚去工作吧!”
“情窦初开的小猫咪都不会承认的。小尤里。”维克托摸摸下巴,“你总是欺骗自己,对自己撒谎,小心哪天真的把自己瞒过去了,就算和我哭我也不会安慰你哦。”
“……快滚开!!”
维克托摆了摆手,临走前不忘捏走两块曲奇。
“顺便和你说一声,”他咬碎其中一块,“勇利今晚也没有接我的电话,短信也没回,我猜可能是他们被临时召集去加班了。”
他扬了扬下巴,示意尤里看电视,最新插播的新闻正在直播莫斯科混乱的街头,激动的人群已经快要冲破路旁的警戒线了。
“你就那么喜欢他吗?”尤里嘲笑道,像是在看一个好不容易抓到的把柄和笑话。
“当然。”维克托报以微笑,毫不留情地回击道,“我又不是情商过低的小孩。”
尤里抄起沙发上的抱枕,狠狠砸了过去。

第二天,维克托是被一阵急促的门铃吵醒的。
早上七点,普利赛提爷孙俩还正在隔壁的客房里酣然入睡。里在维克托那里受到莫名其妙的刺激后,直到凌晨三点钟才爬上床休息,这会儿还睡得兴致正浓,像只小猪一样打着呼噜。
维克托打了个哈欠。浑身还带着浓重的睡意和被窝的温度。吸血鬼在白天里总会多少感到精神不振。当他闭着眼睛从客房门前经过时,甚至觉得自己听见了房间里的尤里在说梦话。
他在客房门口站了一会儿,努力回忆了下他们昨晚的话题,无非是小吸血鬼在成年前被爱河浸湿了半只脚……不,尤里当然不会这样承认的,他最多会龇牙咧嘴地告诉维克托“再这么说我就把你的血袋全部抓破”,然后把一切归结于这是段美好的友情,他得好好珍惜,而且是在老普利赛提不会发现的情况下。
但他还是太年轻了。现在的尤里无论如何都不会把目光放得太长远,他总是喜欢汲取眼前的温暖,而不是寻找永远被阳光普照的地方。
窗外的雪已经小了很多,扑簌簌地缓慢飘落,花园里积了厚厚一层。从楼梯拐角的窗口向外看,整个世界都是白的。维克托打了个喷嚏,随手在沙发上抽了一条毯子裹在身上。这条毯子应该是尤里昨晚在客厅里抱着手机发呆时盖的那条,上面还粘着薯片碎渣和几粒奶油爆米花,还有被静电吸附住的塑料纸。
维克托把毯子拍干净,打算等尤里起床后,想办法奴役他把客厅的地毯全部清理干净。门铃还在孜孜不倦地响着,他想起自己总是懊悔为什么要在装修时安装一个噪音如此之大的门铃,但每每考虑起换一个的时候,总是以麻烦为借口而一笔带过。
“马上开门,请不要再碰那只门铃了。”维克托边打开门锁边道,“不好意思,我住在楼上,门铃得花段时间才能吵醒我……呃,勇利?你怎么来了?”
门外,身形稍小一号的东洋男人穿着厚厚的黑色羽绒服,双手抄在口袋里。他抬起头,鼻尖被雪冻得通红,狠狠跺了跺脚,像只受寒的花栗鼠似的打抖。
“早上好,维克托。我还以为你真的不在家。”
胜生勇利抿着嘴唇,露出一个微笑,可他的眼神里像是充满某种坚定而谨慎的想法。“非常抱歉,之前出院有些匆忙,还没来得及感谢你。”
维克托愣了愣,很快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没关系,没想到你会在这个时间来,这算是新年第一天的惊喜吗?”
“呃,不是。”年轻男人尴尬道,“今天来不是为了拜访的,可以让我进去吗?”
胜生勇利边说边费力地从那厚厚的外套里翻出自己的警官证,打开来轻晃了两下。
“有些事情需要我过来调查一下。关于您的朋友尤里·普利赛提……以及你们的关系。”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哑,似乎是感冒了,“当然,还有几个月之前的案子,我和你提到过的不是吗?就在昨天晚上我们刚刚得到了一卷录像带,这对我们来说很重要,所以组长不得不要求我在新年的第一天早上就以警察的身份出现在这里。”
夹杂着雪片的风从胜生勇利身旁席卷而入,门把手逐渐变得冰凉。二楼的客房里,始作俑者尤里·普利赛提还沉浸在他那小猪一样的优质睡眠中。
维克托·尼基福罗夫第一次这么希望自己早已换掉了这聒噪的门铃,这样他就可以假装没听见那声音,好一觉睡到这位让他打心眼里产生好感的人民警察离开他的家了。





tbc.
谢谢还在坑里的每个人,争取周更试试,实在太忙了。
非常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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