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昱然🐓

众生皆苦,姬别情又辣又甜。

文杂,唠叨。慎重,持谦。

[奥尤]99%的相似度[甜短完|HE]

CP:奥塔别克·阿尔京X尤里·普利赛提
字数:4829字
summary:飞机晚点,尤里在俄罗斯国际航空机场度过了半个夜晚,哈萨克斯坦那边有人也坐在机场等了半晚上的他。

建档时间去年12月,用了二十分钟重新看了一次,现在发出来了。
跨越时间长,自己也能感觉到文风变化,望包涵。
其实就是一个非常想写的小片段——“关于半个夜晚里尤里的心情由明显的焦躁变为逐渐的平静,奥塔由深沉的等待变为了明显的焦虑。”
真的是个小片段,小片段,扩写反而写不出自己想要的意境,索性成了个段子似的小片段。

BY 萧昱然





内容*



“你深爱一个人,时间越久,就越会有与他有相似的性格;同时,你还会保留着原本的自己。
但无论如何,你们在各方面以及各个时机下,都是最为契合的一个整体。”



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迅速席卷了整个莫斯科。
俄罗斯最大的民用机场里,所有即将踏上旅途的人止步于此,他们像一群面对狂风骤雨时不得不一起挤在巢穴里相互取暖的雏鸟,挣扎着渺小的身躯,频频观察闪电的频率;这里的不少人都无法安坐下来,他们选择在这座呼吸困难的候机厅里来回踱步,好像这样就能在恢复航班的好消息送达时第一个知道;这座用钢化玻璃围起的建筑像只坚固的笼子,里面开足了足够驱散严寒的暖气,明亮的照明设备牢牢圈住了一群停留在此的旅客,而窗外席卷而过的狂风与冰冷的雨拍打玻璃,只会留下透彻的声音。
他们多半是来自不同国家的人,肤色各异,喝咖啡或是热茶,发音是卷舌或是平调,但此时手中都同样捏着一张薄薄的机票和小本护照。许多人都打算趁年末的假期进行一次新年旅行,或是赶回家团聚,好分享一顿等待已久的新年晚餐。
只不过现在,莫斯科的一场暴风雨阻绝了所有人的念头,并且看上去丝毫没有退去的兆头。
电子板不断闪烁,数据一次次刷新,最终停留在刺眼的红色字母上。
各个国家的语言立刻像潮水般纷至沓来——他们窃窃抱怨着糟糕的天气,他们被打乱的计划,失败的旅行或是再次成为风雪归客,就像热带雨林里叫声各异的鸟类纷纷扇动翅膀,尖啸着试图撞破玻璃飞往呼啸的雪夜。
这些发音奇异的音节一股脑儿地冲进尤里·普利赛提的脑袋中,仿佛在他所有脑神经里都塞了一个车载式安全气囊,下一秒就会因为类似大陆板块碰撞挤压出山脊般的爆开。
该死。
尤里塞着一只耳机,另一只虚挂在身前。他把音量调大了四五个音节,和所有人一样低声咒骂这该死的天气,还有喧嚷吵闹的人群——创世纪时耶和华来到了人间,在巴别将人类的语言分成了不同的体系,好让他们从此不再能听得懂对方的话语——但现在他唯一想知道的是,上帝怎么就该死的没能让他们学会在暴风雨和停滞的航班面前,乖乖闭上那张只会大声抱怨的鸟嘴?
比如现在,他旁边的胖女人正举着手机,一遍遍地冲机场工作人员大声嚷嚷。她说这样的延误将会耽搁了她的工作,价值几十万卢布的订单马上要随暴风雨而去,而她怀里抱着的四五岁的女孩咬着指头,一双蓝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尤里。
尤里跳过一首令人发困的抒情歌,啪得合上了手机,凶巴巴地瞪了她一眼:“你看什么?”
“我在看你的头发。”小女孩似乎并不怕他,用手指绕了一缕自己长长的棕褐色的头发,歪着头问道,“你的头发为什么是金色的?是不是就像圣经上说的,你上帝派来的天使吗?”
“不是,你想得真多。”尤里翻了个白眼,不屑地拉上无袖卫衣的帽子,遮住那一头耀眼的金发。
他说:“如果我是的话,这会儿早就该走后门告诉上帝雨该停了,你妈妈也不会因为还没到手的几十万卢布去归罪于一个无辜的工作人员。”他顿了顿,做了个吐舌的鬼脸,压低了声音,“她该去怪上帝。”
“那可不行。”小女孩咯咯笑了起来。她的眼睛里像是有一汪浅蓝色的湖水,清澈得能养好几只罗非鱼,似乎在暴风雨里都显得格外安静,“妈妈爱上帝,我爱妈妈,这是主的教诲……”
他漫不经心地嗯嗯,并不喜欢这样被陌生人询问,何况这是一个年纪小到约摸还没有任何心理建树的小姑娘。尤里翻了翻眼睛,说:“我不喜欢。”
旁边的争吵声越来越大,尤里注意到那胖女人胸前的十字架项链,小女孩胸前也有个一模一样的。他挑了挑眉毛,站起身来,拉起行李箱拉杆。他的左手摸到了口袋里装的一把巧克力糖,那是临走前随手带上的零食,现在他全部塞给了叫他天使的小女孩。
“嘘,天使不吃糖。”他说,“给你吃,现在你可以闭嘴了,睡着之前别忘了让你妈妈抱你去刷牙。”
他换到了候机厅的另一边,就在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暴风雨还在下,敲打在玻璃上发出噼啪的响声,像是摇滚乐队爆裂的鼓点,或是钢炮砸到了玻璃上,又化作一滴滴柔软的水,顺着痕迹蜿蜒而下。
他面朝窗外,窗外停车场两旁的行道树被风吹得左摇右摆,路灯忽明忽暗,仿佛随时都会被这狂风席卷而过,拔地而起。
尤里掏出手机,电量余留百分之二十,可无论哪个方向都搜索不到信号了,拨出去的电话只能停留在一阵急促的嘟嘟声里。

哈萨克斯坦。阿拉木图国际机场。
奥塔别克第十次挂断了电话,现在耳边全是仍处在忙音中的幻听。
三个小时前,他远在莫斯科的男友给他打了个电话,表达了一下自己对阿拉木图的空气的想念后,决定趁新年即将到来的这天,赶最后一班飞机飞往这个曾经的哈萨克首都。
“我只是想去阿拉木图度过我该有的新年假期。”尤里抱着手机,小声而激烈地和对方大吐苦水,“你知道吗,雅科夫太不人道了,竟然妄想在这种重要节日里让我留在冰场训练新的曲子!”
现在他正躲在训练场的某个角落里,像个偷偷摸摸做坏事的小孩子一样说教练的坏话,末了再次强调:“况且我不是因为想见你才去的,你不要想太多,到时候你就只负责陪我玩儿,然后给我一个住的地方。就这样懂吗?”
有什么比一个总喜欢别扭示爱的男朋友还要更可爱的?奥塔别克想不出来。他得回答说他能理解,顺着他的心思稳妥地接住他的话题,然后就能听到心情颇好的尤里在电话那头轻轻哼着一首俄罗斯民谣,声音小得如果不细听很难分辨出词语。
“那么我现在要收拾东西,你先别挂电话。”
这个莫斯科少年一边说自己一点都不想对方,一l边胡乱收拾好简单的行李,还有他要带给对方的新年礼物,在这个过程中,手里一直捏着快变得皱巴巴的机票。
他用俄语低声唱道:“我不是很想你,因为一分钟前你刚亲吻过我。”
奥塔别克对于对方这样的腔调早已心照不宣,语言的魅力将一种思念全部通过电流输入了他的每寸神经。他一边听尤里无意识地唱歌与告白,一边熟门熟路地给他留下一个字的回答:“嗯。”
于是尤里非常轻松地和他说晚上见,把航班号和落地时间用短信发给了他。奥塔别克听到尤里在挂电话之前推开了某扇门,背后忽然响起他那焦躁的教练暴怒的吼声,而电话那头忽然传来了一阵奔跑所带来的风声。
“再见!”尤里大笑着大声说道,然后在电话那头留下一个响亮的吻。挂断了电话。
然而将指针往前拨弄三个小时,尤里在这段时间里没有传来任何消息给奥塔别克,甚至连一通电话都不接;他就像是一颗小小的金色雪球,从圣诞树最显眼的位置掉落,现在悄无声息地落入了某条不知名的河道,一瞬间杳无音讯。
尤里总喜欢和奥塔别克开玩笑,各种耍赖,可他从来不会这样没分寸地让人担忧——他不止一次地说过自己讨厌等人,也讨厌让别人等他,这样做让他感觉到赊欠了别人的时间,自己还沾染了一身别人粘稠的关爱。
奥塔别克把电话簿翻到最下面,找到了雅科夫的名字,他想到三个小时前尤里挂电话时背后传来的愤怒的骂声,犹豫了下,还是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得很快,那边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通长长的“问候”。奥塔别克一脸麻木地听着雅科夫恨铁不成钢的指责,诸如“请别让我们家选手一天到晚想着往国外跑,他是花滑选手不是你们哈萨克导游”之类的话是他这两年听到的最多的。而且更糟糕的是,现在奥塔别克深感这种讨骂的事做多了,连他自己都快要习惯,唯一希望的只有下次尤里别再让自己联系这位脾气不是一丁点暴躁的教练。
雅科夫停下了他那非同凡响的开场白,奥塔别克终于能短暂地松了口气,他连忙询问对方是否能联系的上他的尤里·普利赛提,告诉雅科夫从两个小时前起,对方手机就打不通了,现在一直处在不在服务区的提示范围之内,而他的航班应该在一个半小时之前就已经起飞。
奥塔别克边解释边抬头看了看机场里的电子屏幕,那班航班还并没有起飞,他再次皱起了眉。
“莫斯科在下暴风雨,这会儿飞机应该都停航了。”雅科夫说,“小子,你都不看新闻的吗?”

尤里烦躁地扯下了耳机,塞回了口袋里。他一遍遍拨着电话,直到电量剩下百分之十五,终于放弃了。
他狠狠踢了一脚行李箱,赌气似的蹬了几下地,光滑的地板被摩擦出一道道刺耳的噪音。
他很担心,非常焦躁,这种天气下飞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起飞,他不能什么都不说的就让奥塔别克在飞机场等他一晚上,谁都说不清楚俄罗斯国航的工作效率,还有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下的瓢泼大雨。
当最后一缕晚霞彻底沉降,天地连接一线的地方像是阖上了的眼,彻底跌入了夜晚的黑暗。
尤里坐在候机厅里发呆,候机厅里的暖气很足,他却感觉不到热,穿着厚厚的毛领外套时反倒觉得异常的寒冷。
他难得放空了自己的思想,努力让自己不要去想那个此时一定站在阿拉木图机场里等待他的男人。于是他从今早新的曲目开始想,想他的每个音节如何哼唱,音节里他应有的步伐,这里该有有几个组合跳,那里他该跳多高才会有出色的加分;他又想起今年大赛上奥塔别克的每个完美的表现和动作,还有去年的大赛,以及前年。然后他想起前年时奥塔别克在巴塞罗那的巷子里找到他带他走,他们一起去了后公园,追溯一下遥远的童年……
该死,说好了绝对不能想他呢?
尤里异常颓丧,这种感觉就像是长期泡在蜜罐子里的巧克力豆,他总是黏黏糊糊地接受着对方的爱,像是个被宠坏了的孩子,而现在他的蜜糖罐子开了个口,有不熟悉的空气渗了进来,他开始慌了手脚。
但他的罐子现在却没办法及时把那个缺口封上,而是让他泡在越来越拥挤的陌生空气里,他拼命所缩在钢化玻璃围出的空间里一遍遍联系对方,边试图大吼着要外面的狂风骤雨立刻停下。

焦躁。
这是奥塔别克·阿尔京很少使用过的词汇,他总是以一个难以琢磨又稳重的形象出现在别人的面前,而现在他终于能体会到焦躁这个词的真正含义。
凌晨过后的天气愈发寒冷,即使是在温暖的候机厅内都能感觉到丝丝凉气,他的左手攥成拳头,松开,再攥紧,再松开,仍旧无法摆脱空落的涨盈感。
他想起上一次让他觉得焦躁无比的时候,那是尤里·普利赛提最后一次参加青少年组的比赛,再过一年这个金发的俄罗斯妖精就要进入成年组,而他还没有达到理想中的自己的状态。
这样不行。几年前的奥塔别克·阿尔京一直和自己如此强调,倘若抓不住这次机会,那么错过了一切努力都要付之东流。
那个时候他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焦躁,什么是不安,什么是对未来的无法把握,还有对过去的质疑。
夜晚越来越浓,路灯的光线变得越发刺眼,中央空调的热度加足马力,寒冷却如期而至。
现在,焦躁感再次袭来。就像凌晨无法驱散的黑夜。

凌晨两点,莫斯科机场里,许多人都歪倒在椅子,上沉入睡眠的大海中。尤里坐在他的老位置上,旁边没有人,只有三排之外的男人的鼾声,还有他的儿子趴在他膝头轻轻呓语的梦话。
一切都变得如此安静,几乎没有人再关注那块通知航班的电子屏幕,温暖的中央空调让人昏昏欲睡,速溶咖啡冷却后的味道无法散出,时间似乎都暂停了。
等待是过于漫长的,在这样的氛围中,尤里无法再像刚开始那样焦躁不安,咒骂天气。现在,他捏着没有电的手机,难得安静地等待暴风雨的结束。他只想赶上一个有爱人共同度过的最后一天。
他忽然觉得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坐着也不错——他很少有这样安静下来的时候——能够想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他知道平时自己总是喜欢大声说话,而现在,就在暴风雨里,在一片人造光线的烘托之下,连抬高音量似乎都是一个错误的做法。
太安静了。他想,如果可以,他选择在经历过这样陌生的安静之后,可以再次回到那个让他大声说话的人的怀抱。
虽然难得经历过的会是段无法剔除的回忆,但熟悉的总是最好的。他觉得自己属于念旧的类型,谁都无法改变。
窗外,暴风雨的行进无法估量,树影还在摇晃,雨水疯狂拍打在玻璃上,路灯越发昏暗。然而这一切在尤里·普利赛提的眼里都像一出默剧,一个黑白色调的无可救药的背景,马上就会更换到下一幕。
他的心思早就飞到了别的地方。

凌晨四点,暴风雨退散的一干二净,天幕像是水洗过了一样,星星闪着慧智的光。电子屏幕上的航班再次刷新,最后停留在了统一的绿色字母上。

凌晨四点,阿拉木图机场外的云散开,清晨的天际泛出鱼肚白,没有星星,只有浅色的月亮。


飞机起飞。




end.
之前更新了CBN第七章结果忘了打tag,没看到的小伙伴们可以去翻我主页,谢谢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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