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昱然🐓

众生皆苦,姬别情又辣又甜。

文杂,唠叨。慎重,持谦。

[叶蓝][哨向]阴差阳错时期的爱情-贰

架空AU,借用了哨向题材,部分设定纯属原创,具体请看文
全文傻白甜,谈恋爱秀恩爱,结局HE,中短篇完结,可放心跳坑



“阴差阳错”——两个互相警戒的人,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融入彼此的生活,造就了一连串的巧合。






贰 - 借口












蓝河有了新的晚归的借口。

似乎一直以来,他的母亲都致力于要他找个哨兵做对象,她总是不在乎性别的差异,只在乎性别之外的种别问题——在她作为长辈已有的丰富阅历与睿智的眼中,最为宝贝的儿子是名不可多得的向导,那么他们的家庭里就迫切需要有一个哨兵;这个哨兵是要做她的儿媳还是儿婿看起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人有没有异于常人的五感,或者是不是一个纺锤体社会尖端层面的人,能用尖锐而果决的态度保护起一个他们应有的家庭。

向导需要哨兵。这是冥冥之中注定了的道理。生物学上,基因的分布与链子排列顺序决定了他们需要精神疏导,从社会学的角度,没有哪一个敏感的哨兵或是向导可以靠自我开导来度过漫长的一生。人都是孤独的动物,却向往群居。更何况是需要彼此宽慰,相濡以沫,舔舐彼此伤口的特殊种类。他们天生就该在一起的。

现在好了,有了叶修——蓝河名义上的哨兵,连晚归似乎都成了外人眼中的热恋期特有的“常态”。他不用因为多在外面呆了几个小时就被家里人担忧会不会被拐跑——世界上哪儿来那么多霸王硬上弓的哨兵?——可父母总会操心这个操心那个,仿佛他是第一次独自走夜路的小男孩。偶尔也不用抽签决定熬夜批论文的夜晚要吃什么宵夜——叶修的作息像只夜猫,偶尔心血来潮了会叫他出来一起吃个愉快的加餐,简单便捷的烧烤或是海鲜小馄饨,AA制。

这样就够了。蓝河想。当作一段友情来说,这个开篇非常完美。他的母亲不止一次和他提起过自己对叶修的满意,夸赞他的年轻有为,长相颇为英俊,谈吐讨人喜欢,甚至有意无意地透露出自己想要早早参加一场见证仪式的心愿,暗示蓝河一些不太好直说却是发自内心的话。

这样的暗示出现时,蓝河坐正坐在餐桌旁吃早餐。今天是星期一,三月初,整个H市的杨柳才冒出了尖尖的新芽,他的母亲的心上却似乎早就开出了朵朵桃花。“哪有那么夸张?我们才认识半个月而已。”蓝河笑道。他的嘴角弯成一个明媚的弧度,以至于灿烂到看起来就有点心虚。

他三口两口吞下水煮蛋,刚刚温润的蛋壳还留在桌面上,母亲的不甘就像黏着在蛋清表面的那层细嫩的薄膜,扒下来后又换了一个模样附着。

“我们现在,”蓝河思索了下说辞,小心翼翼地解释,“还处在适应期,你能理解吗?不是所有哨兵和向导都能通过一场相亲就习惯彼此的。我们需要时间。”

母亲满意地点了点头,既然从蓝河这里得到了若即若离的确定,那么她就应该非常识时务地表示自己的理解与支持。毕竟世界上没有哪种爱情可以仅靠新鲜感来存活,没有相互了解与宽慰,保质期过了就要倒霉。作为过来人,她非常能体会。

“你要好好和人家相处。”母亲揉了揉他的肩膀,帮他把后脑勺上一撮翘起的头发压了下去,“小叶是个好孩子。”

好孩子,好孩子,好孩子。蓝河把这个形容词放在脑海里,颠三倒四地来回组合翻译,摇头晃脑地含糊答应。A good boy。他夹走最后一只水煎包,热乎乎的包子皮儿烫到了他昨天长出的溃疡,汤汁儿流了出来,浇在伤口上,刺痛着敏感的口腔神经。

手机屏亮了,来电提示踩着嗡嗡震动的鼓点欢快地闪动起来。蓝河捂着嘴嘶嘶倒吸冷气,拾起手机,叶修的名字闪来闪去,正楷一笔一画刻在屏幕里,直晃得他眼晕。

蓝河迅速举起电话接通,嗯嗯哦哦一通应答,闪电般地在一分钟之内结束了通话。挂了手机时,他有些无辜地回望母亲投来的关注而内敛的目光,用竹筷戳了戳水煎包里的馅儿。

“叶修在楼下。”他说,“来接我去上班。我要去上班了。”

母亲点了点头,赶忙把泡好的茶水装在了两只保温杯里,拧紧了杯盖。蓝河不安地接过保温杯时,水汽像是偷溜出门玩耍的顽童,撒开手脚,顺着光滑的杯身滑到他的手上,温度明明不烫,却让他有如针扎。

如果母亲知道他和叶修是在假交往,仅仅是各取所需,他该怎么面对这样的盛情与期待?

他心绪焦躁,喝完白瓷碗里的最后一口豆浆,思绪仿佛广场的鸽群,铺天盖地扑闪着翅膀,乱飞一气,直冲向太阳。他低下头,想要吃完那颗水煎包,一番寻找后碗中赫然仅剩了捣烂了的肉泥。

这种如同肉糜般黏腻的混乱思绪,直到他上了车还存在。叶修看他胡乱系安全带却怎么都塞不进去的模样,干脆亲自帮他把锁扣扣好,拍了拍他的肩膀,聊以安慰。

叶修瞄了眼倒车镜里蓝河的倒影,那双一向明亮的双眼看起来有一团浓雾,仿佛清晨时沼泽丛中的景色,教人看不清。他的精神系在高维度空间里动了动耳朵,感觉到了若有若无的向导的精神力时,不经主人允许便窜了出来,跳上了蓝河的膝头,舒服地抻着四肢磨蹭着向导的大腿。

“早上好。”蓝河低头,温热的掌心拱起,小心翼翼地抚摸过白狐柔软的颈。这种舒适的触感是他的精神系都不能给予的——白狐天生毛色锃亮,摸上去就像山涧溪流从冬日的冰封中醒来,水流在指缝间流淌过。

叶修把烟凑在打火器跟前,烟头很快烧得猩红,烟草味在车里飘散开来,又被车载的过滤系统迅速抛到了车窗外。

“心情不好?”叶修左手搭在窗沿上,指间的烟探出窗外,弹了弹烟灰,“你别说,让我猜猜。你觉得骗了你妈妈,心里过意不去吗?”

蓝河登时惊觉,他的意识云竟然就这样暴露在了一个哨兵面前。他有些难堪,仿佛最恶劣的丑态与尴尬都被人看了去,扒光了衣服站在街角,还不被允许遮住脸。

蓝河立刻保护起了自己的意识云,像当初第一次见到叶修时一样,层层加筑,为自己建造出一座堡垒。他梗着脖子强调说道:“我没反悔,答应了帮你就不会反悔的,我们各取所需。但是你下次能不能不要这么随便看我的意识云?”

叶修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无辜,“我没看。”他说,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肩膀,“你家的小东西自己跑出来告诉我的。”

蓝河这才看清那棕红色毛茸茸的小东西是什么。叶修肩上的小松鼠见这个哨兵出卖了自己,立刻跳着脚吱吱叫了起来,声音恼怒而气愤,仿佛冰河世纪里总是保不住自己松子的可怜儿同类。它不敢去看蓝河,自认为“狠狠”踩了叶修的肩膀一脚以作报复后。气呼呼地钻进仪表盘的凹陷里,蓬松的尾巴冲外。

叶修把手刹挂好,停在红灯下面时,腾出手摸了摸那只棕红色的大尾巴。白狐立刻明白了主人的意思,跳上了方向盘,叼着那毛茸茸的大尾巴,连拖带拉地拽了出来。

“别吵架,好好相处。”叶修愉快地说道。蓝河没明白这句话到底是说给他们的精神系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H大历史悠久,已有百年建树。今天是学年下学期的开学日,四处都能看见拖着行李箱往宿舍楼走去的学生,三五成群,叽叽喳喳地与同学分享这个寒假与新年的见闻。

走到十字路口,学生们渐渐分了流,一部分人涌入“H市综合大学”的川流,另一部分人踏入了“哨兵学院”的特殊门槛中。

哨兵学院正式隶属于H大监管下的一部分,是蓝河入职那年才颁布的政策。那年他还只是一名历史系的讲师,笨拙的摸爬滚打时期里,他的第一门课就是替补下今日请假的哨兵学院人文历史课程。

叶修感叹道:“好久没回学校了,H大扩建了不少啊。”

蓝河头一次听叶修提起他的H大,或者说是他的哨兵学院。在此以前,他从未和哨兵这么亲密的接触过如此之久,更别提分享彼此的秘密与心思,所以叶修便是头一个。他问:“哨兵学院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叶修想了想,认真给出一个中肯的回答:“带有集中教育性质的精神病医院吧。”

他装作没看见蓝河惊讶的目光,把车停到了路边,最后一节烟灰掸掉,烟头在打火器上碾灭。“你该去打卡了。”他指了指仪表盘上的表,“还差五分钟八点。”

蓝河收起了自己的好奇心,点了点头,把小松鼠从白狐的身下拎了出来。娇小的精神系顿时如获大赦,顺着蓝河的胳膊一溜烟跳进他外套的兜帽里,蜷缩起身子,怎么叫它都不肯再露出那双乌黑的大眼睛了。

“谢谢你送我。”

“不客气。”

蓝河抿了抿嘴唇,露出一个笑容。他关好车门,一只手扣在窗沿上,礼貌地提醒叶修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进苍灰色的大楼。

楼外缀满了一墙的蜿蜒的爬山虎,上面开出了小簇小簇的无名野花。它们与老旧的办公楼一起张开了新一天的怀抱,蓝河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里面。

哨兵的精神系一双前爪扒在车窗上,双耳直挺挺地立着,后脚踩在副驾驶座上,尾巴不安地来回甩动。直到蓝河的向导信息素消散干净了,它才沮丧地跳了下来。

白狐趴在蓝河刚刚坐过的副驾驶座上,耷拉着脑袋,萎靡不振的模样像是丢了魂儿。叶修拿了支放在车里的原子笔,故意戳了戳那团白色的毛球,笑话它:“怎么,舍不得人家?”

他的精神系有气无力地翻起眼睛看他,身体又蜷缩了一下,把自己窝成了一个圈儿,脸埋在自己蓬松的白尾巴里,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不满。

“别傻了,人家看都没看你一眼就走了。”

叶修抬起眼皮,再次看了看办公楼,摇了摇头。他抱起自己的白狐,手指捏了捏它黝黑的湿润鼻子,又把它搁回副驾驶座上,捏了把尾巴。

“各取所需。”他重复道,“莫笑,你别给我找事。”


蓝河并不知道叶修停在楼下那么久。他还有五分钟的期限可以去打卡,上班第一天迟到并不是什么好经历,评职称就在这个学期开始的时候,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引起一连串的蝴蝶效应。他耽搁不起。更何况也没有第二个像叶修一样的哨兵愿意帮他度过这种时期。

他们的相处很平淡,平淡得仿佛忘了加蜂蜜的温水,没放任何佐料的干涩饭菜,又像是远眺崇山峻岭的灰,翻来覆去看都是同一种平静的颜色。

副教授的办公室在三楼,配备了电梯,蓝河却喜欢日复一日地爬楼上去。救生通道里的枪没有粉饰得那么白,暗绿色的荧光涂满了带着火柴人的标识,几只灰色的脚印像是嵌在了墙里,也没有人想过要把它遮住。

蓝河在最后一分钟划了卡,指示灯亮起,显示第一天的考勤日志已经打上了对勾。他松了口气,正准备回去办公室时,隔壁化学组的副教笔言飞从后面扑了过来,一晃一晃地勾住他的肩膀,笑嘻嘻地打招呼道早。

“你走路都不带声吗?”蓝河翻了个白眼,使出吃奶的劲儿把紧扣在自己身上的五指一一掰开,“疼死了,快松手。”

笔言飞力气挺大,下手向来没个轻重,这一下玩闹掰得蓝河肩膀隐隐作痛。他揉了揉自己的左肩,祈祷明天起来不会在镜前看见一片乌青,问他:“你怎么跑这边来打卡了?”

“化学院的打卡机坏了。”笔言飞吐了吐舌头。

“那你怎么不去物理学院。”

“文学院比较近啊。”

蓝河心说你就瞎扯吧,物理学院就杵在化学院对面,文学院可是要拐三个路口才能走到的。笔言飞为人品性向来直爽,真要他拐弯抹角地撒谎,明眼人都能一针见血地给他戳穿了去。

蓝河盯着他的眼睛,故意放出的思维触手缓慢地飘散了出来,一条条淡蓝色的丝线具像化了漂浮在空中,看似柔软,却像箭一般直指笔言飞。

笔言飞对好友的能力了如指掌,立刻夸张地睁大双眼,如同浮夸的演员一样配合。他大叫了起来:“别!我说我说我说!你别脑我!别过来啊!”

蓝河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最擅长从笔言飞嘴里套话,假意“恐吓”便是方法之一。他的思维触手砰得在空气中碎开消失,如同阳光下闪烁的金粉与破裂的气泡,簌簌落了一地。

笔言飞左右看了看,再一次与蓝河勾肩搭背,凑到他耳边低声耳语:“听说你有……那个了?”

他曲起右手的小拇指,在蓝河面前比划画着勾了两下,“别装蒜,”他得意洋洋,“今天早上我看见他来送你上班了,是个哨兵?”

蓝河拍开他的手:“朋友而已。”

“朋友能在楼下等你那么久?”笔言飞啧啧称奇,“他的精神系是只白狐狸吧,长得挺好看的,扒在窗户上瞅你和你的小松鼠呢。”

叶修和他的白狐?怎么会呢?蓝河心底冒出无数问号,仿佛一池水莫名沸腾了,里面的鱼儿烫得打滚,纷纷在水里翻跳挣扎,跃出水面又重重跌了回去。他下意识地看向窗外,三楼的窗有一小半都让蜿蜒向上的枝叶遮了去,他只能透过缝隙看到青灰色的道路,还有缝隙间看出的野花,像是缀在路面上。

指针指向八点一刻,已经过了点,叶修又怎么还会留在下面呢?军部的考勤要比大学严格的多,就算他是少将,少将也不是能随便乱来的。蓝河尴尬了一番又释然,暗忖不用担心太多,他们能搞定这段生活中的意外。只是朋友,他说:“我们只是相亲认识的朋友。”



H大遵循朝九晚五的上班时间,除了哨兵学院还有晚课,老师多半都下班了。晚课从不包含历史课程,蓝河收拾好东西,正准备离开时,又把归置好的东西取出,重新坐回了位置上。

他已经不需要为晚归找理由了。在家的时候总不能安心看书,各种干扰因素如同潮水,不断拍打着他这块干燥的沙滩,卷得他不得安宁,坐立难安,以至于正教评审的考试内容他都只是粗略看了一遍,心理如何都没个底儿。

现在,有了叶修,这个借口让他再也不用踩着时间点回家去,听母亲温暖却反复的关爱与唠叨。学校永远是最适合学者的地方。

直到晚上八点,时隔十二个小时,相当于一整天未联系后,叶修的来电打断了他的笔迹——他们有约在先,每天联系一次只是给对方父母做做样子,不到必要时刻,绝不打扰对方的私人生活。——今天的联系额度在早上已经用完了,那么现在是为了什么?

蓝河抬头时,窗外已经垂入了夜幕。电话孜孜不倦地震动,指示灯仿佛星河里最会闪烁的那颗星星,跳跃,再跳跃。

蓝河手指划过屏幕,接通了电话。“喂?”他说,“有事吗?”

叶修说:“周六有空吗?来我家一趟。”他吐字发音有些含糊,估摸着嘴里还叼着烟,摘都没摘就打了这个电话。

蓝河翻开笔记本第一页的日程表,想了想如实回答道:“有空吧,周六没课。去你家做什么?”

“考核日期马上到了,蓝向导,你不来帮我做个精神疏导?我有点儿紧张。”叶修碾灭了烟,笑道,“顺便让我看看,一个哨兵有向导和没向导的时候,到底有什么区别。”





TBC.

关于精神系:你们一定要记得,精神系像主人,这是定律。
不管主人表面的性格如何,精神系永远都是最真实的那一面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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