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足][1929]Heartbeat
德甲第十七轮勒沃库森对战柏林赫塔的后续故事
Kai Havertz/Julian Brandt 斜线有意义
字数：5529
送给番茄老师，谢谢她当初吃下我的足球安利，我超爱她 @番茄老贼
“球场跑动的最大时速很难靠仪器之外的东西去鉴定，但心跳数是可以自己数出来的。”
Julian的心跳在加速。
第一个进球，他为福兰德感到志在必得。欢呼声在球场上空适时响起，但他们只来得及拥抱，拍拍对方的后背，然后迅速分开。Kai从他身后跑过，主动找到他甩在背后的手，和他击掌，又跑到了他前方，守据自己的位置。
Julian做到了，他调整得很快，跑动的步伐较之前更为谨慎，与魏泽尔打出不错的配合。他们的进攻路线有条不紊，直到柏林赫塔的守门员接住球，其他人都开始回防时，Julian放慢了脚步，看到Kai和他反向而行，冲他眨了眨眼睛，然后专注地盯向守门员手中的球。
坏家伙。Julian心下了然，他转过身，防住那个试图朝Kai跑去的柏林赫塔球员。与此同时，守门员抛出了球。但失误于此产生：他的手腕像是卸去了一些力量，足球没能像预期的那样飞跃几乎半个半场，奔向他的队友脚下，而是落在了早有准备的Kai的附近。后者抓住这个机会，在众人的惊愕下进球了。
Julian将这一幕看得清楚。一瞬间，他的心跳阀值升到了最高，仿佛放在看台上汹涌的人浪手中，被来回传送。他紧张得要命，即使Kai已经踢进了球。他的大脑有一瞬间是眩晕的，但他的身体开始做出本能的反应——他跑向了Kai，和他拥抱。后者紧紧抱住了他，他们的身体贴在一起，Kai甚至把脸颊贴在他的颈窝处。
具体他们说了什么，Julian已经不记得了。也许是祝贺，或者难以掩饰的昵称疯狂又热烈。周围的欢呼声高涨，心跳根本平复不下来，如雷点敲打他的耳膜，让他听不见其他任何声音。Julian最能直观感受到的是自己的心跳拍数，它异常之快，特别是在Kai进球后，他看到他跑到空地上，转过身看自己的模样，简直就像是用眼睛和肢体告诉他“Jule，快过来”。
直到终哨吹响，Julian还没能从剧烈的心拍数中恢复。他错失了几个机会球，但没有人怪他。他们仍像往常那样将他聚拢在中间，拍打他的肩膀和后背，揉乱他濡湿的金发。
所有人都在庆祝胜利，Julian被柏林赫塔的朋友拉去聊了几句，等他回来时，赛后的庆祝已经开始了。拜耳体育场暂时关闭了灯，圣诞视频在巨幕上播放，看台上亮起星星点点的红光，逐渐连成一片。
黑暗之中，Julian的左手被拉住了。但对方只是暂时地轻握他一下，又飞快地分开来。Julian的肩膀上传来一片温热。
“你从哪里拿的外套？”Julian的脑袋偏向左边，稳稳地靠在Kai的肩膀上，一点儿迟疑也没有，“我都没看到你去替补席。”
“我扒下了科尔的。”Kai说，“他比较会散热。”
可怜的科尔。Julian忍不住笑出声，让自己的快乐透过皮肤，冲撞Kai的肩胛骨，好让对方在此刻和他一起分享喜悦。他总能准确无误地找到Kai在哪儿，即使是在如此黑暗中。球场上也是如此。他们拥有别人绝不会和自己有的，非同一般的默契，这只属于彼此。
他们的手都背在身后。Kai表情在巨幕的映射下变得很柔和，这让他更像个小男孩了。他的黑发也被汗水濡湿了些，但他似乎不知道什么叫冷。他若无其事地捏Julian的手心，然后扣住他的手掌，让他们的皮肤贴在一起。
Julian拍了拍他的肩膀，让Kai凑过来一些，然后用嘴唇贴上他的耳朵。
“我喜欢圣诞节。”Julian说，“虽然它会让我的心脏不太好受。”
“那等下我们可以顺路去急诊科看看。”作为回礼，Kai也贴在他的耳朵上。
Julian咯咯笑了起来。“你是说你想送我回去。”他说，“我听懂了。”
“那你同意了吗？”
“反正也没事，你可以多走一些路。这样可以让你回家时更冷静一些。”Julian说，“你今天是最棒的。”
“我一直都很棒。”Kai得意地眨了眨眼，然后面朝前方，抬头看临近尾声的巨幕视频，泰然得仿佛刚才他们连手都没牵过，更没有咬耳朵。
*
散场大约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先是教练，然后是其他队友，最后是忙碌的工作人员。Julian和每一个人道别，祝他们圣诞快乐。拉斯在走前问他为什么还留在这里，“因为Kai像个小女孩一样磨蹭。”他这样说。
“我听到了！”Kai关掉淋浴间的门，围着浴巾，走了出来，“你怎么能在我背后这样说？”
拉斯耸了耸肩，露出“行吧，你们自己解决就行”的表情，带上他的弟弟先走了。他们要一起回去过今年的圣诞节，这让Julian想到他的两个弟弟。在今天的比赛结束后，他就开始有点想念他们。
“希望你快点换好衣服，拿上东西，然后和我一起回去。”Julian的视线随在Kai的身上，“Jannis发消息了。他催我快些回去。”
“你应该告诉他，打扰别人谈恋爱会被驴子踢。”Kai在他旁边坐了下来，擦头发的模样像一只湿漉漉的小狗，“特别是干扰亲生哥哥的约会。”
“如果这都算约会，那我们简直是天天黏在一起。”Julian觉得牙酸。
“可不就是吗？”Kai反驳他。
话是这样说，但Kai还是加快了收拾东西的速度。他擦干头发，找到自己的置物柜，摘掉浴巾换衣服。他穿得不多，一件灰色卫衣和球队发的短款羽绒服，厚牛仔裤，还有他的毛线帽。最后，他从置物柜最下面翻出手机，揣进口袋里，握住Julian的手腕，将他拉了起来。
“要不要先绕一下足球场。”Kai提议道，“就像我们之前那样。反正今天我们都没开车，下一班巴士也要过一小时才能到。”
Julian答应了。反正Jannis并没有真的发消息给他，更没有人催他快点回家，总得想办法打发时间，而不是在十二月站在巴士站台的寒风中瑟瑟发抖。更何况——即使就像他刚才说的，他们天天黏在一起实在叫人牙酸，也不代表他不愿意花最多的时间和Kai待在一起。他巴不得这样。
去足球场的路上，Julian看到Kai拿出手机，打开ins，输入自己的名字。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以至于他完全没反应过来Kai要做什么，更没办法及时阻止接下来他们之间要产生的话题。
“让我找找……”Kai抿了抿嘴唇，“我记得我关注了这个标签，但现在我居然搜索不到了。”
“你关注了什么？”Julian好奇地问。
“是个今日竞猜，关于你的，几乎每次比赛之后都会有相同的提问。”
“可我没有印象了。”
“噢，我找到了。”Kai展示手机界面，但也仅在Julian面前虚晃一圈，完全不打算给对方看清楚。他左手握拳，抵在下巴上清咳两声：“这个竞猜问题是这样的：请回答一下，今天Julian Brandt摔倒了几次？”
哦，这个愚蠢的标签。又是这个。Julian想起来了。他曾经在ins上看到过，出于好奇心点了进去，然后被自己铺天盖地的欠费照片吓得不轻。
他叹了口气，出声阻止Kai：“Havery，拜托，成熟一点。”
“问这个问题不代表我不成熟。相反，我是在很认真地和你讨论这个事情。它很重要，至少对我来说是的。”Kai很认真地驳回了他的说法，“今天Julian摔倒了几次？”
“我怎么知道？”Julian翻了翻眼睛，“知道吗？我已经摔倒太多次了，自己绊倒自己，或者对手放倒我，总之太多次。你不能指望我一场比赛下来还能清楚地数数。”
“没关系，等晚上这个标签更新时，我会截图告诉你的。”Kai无比地好心。
“噢，你真贴心。”Julian干巴巴地说，露出一副询问他是不是在讨打的表情。
Julian决定立刻换个话题，免得他们感情出现裂痕，说出去居然是因为一个ins标签。“圣诞节你许了什么愿望？”
“一个虽然简单，但也不太好实现的。”Kai耸了耸肩，“我告诉他，希望你别总是摔跤。”
哦，原来这就是他说的“这很重要，至少对于我来说是的。”Julian的心跳轰得被崩出五千米远，装上加速火箭喷射口，没有刹车，他根本停不下来，最重要的是Kai根本不给他机会停下。
“你跑得太快了。”Julian抱怨道，“还记得上次你回复我的话吗？”
Kai回忆了大约一分钟，摇了摇头，“那太多了。我回复你的消息加起来都能翻页了。”
“也是，你这种手机控，消息多得能翻天。”Julian决定放弃，“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算了就行，这没什么。”
“但我当然会等你。”Kai说，“你瞧，Jule，今天我也等你了。就在我进球后，我第一个想要拥抱的人仍旧是你。不过幸好你今天跑得也比别人都要快上一些，否则我的计划就会彻底失败了。”
Julian被他感动了。但很快，他注意到这句话里还有另一个不容忽视的点。
“什么计划？”他问。
Kai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目光转向球场边的替补席，表示没什么。
没什么，这代表一定有什么。Julian眯起眼睛，微微抬头，打量他这位又在今天立了功的队友兼任男朋友。
“你最好快点告诉我。”Julian假装不开心，往前走了两步，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我不太喜欢被隐瞒。特别来自于你。你知道的。”
“真的没什么。”Kai的眼神躲躲闪闪。在Julian走上前时，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些。Julian发现他竟然脸红了，“只是和你的IG问答有那么一点点关系。”
答案出来了。都怪Leno，Instagram和英格兰就是培养他的万恶之源。
“居然是这个。”Julian装模作样地叹息，往更衣室走去，“关于这个话题，我没什么好说的。”
“认真的？”Kai追在他身后，“你到底是怎么看待那个问题的？”
他纠缠了一路。从拜耳的草坪到球员通道再到更衣室，认真追问的模样像是五号学生追问老师为什么要在他众多的A+种给他一个减号。Julian现在还不想理他，他要去取丢在那里的灰色卫衣，正是之前和Kai逛街时互换的那件。一路上，Kai都对于这个问题纠缠不休，到最后他甚至拿肩膀抵住Julian在更衣室的置物柜上，坚决要求得到一个答案。
“我的天。”Julian实在忍不住发笑了，“Leno是在开玩笑，我以为你知道的！而且我也很明确地回复他了，不是吗？‘这个问题超纲了’——言下之意是我才不要回答这种问题。我以为你们懂我的意思。”
“他当然是在开玩笑。”Kai嘟囔了一声，“可我看到了，我就会当真。”
小男孩。Julian不由感叹，十足的小男孩脾气。即使Kai已经有十九岁，今年德甲数据称得上漂亮，身价在最新一期的榜单上赫赫显目，这一切也都不能代表他彻底长大了。他还是一个看到最要好的朋友不先找自己庆祝而失落的小男孩，同时也是一个如果看到别人调侃Julian就会感到苦恼的男朋友，即使这个人是他们的前门将，他们都不算陌生的人。
“最后一次。”Kai说，“如果再有人这样，我就……”
“你就要去找人家的茬吗？”Julian忍俊不禁，“拜托，他现在在英超。阿森纳离我们太远了！”
“我就要去ins炫耀我的男朋友。”
——幸好，Kai是个成年人了，没有真的提出需要和远在英格兰的前勒沃库森门将聊聊这种天马行空的想象话。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毕竟他还算较少意气用事的类型，Julian对他很放心。
“知道吗？”Kai还在继续，“只要我想，我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让他们知道我的拥有权，而且还不会让任何人感到奇怪。”
“那你真的太厉害了。”Julian配合地为他鼓起了掌。
他们从后门离开，走廊和外面的马路空荡荡的。以往他们都有球队的大巴车停在那里，预备专门接送，但今天只剩下他们两个了。其他球员都在准备圣诞节，一早解散回家。只有他们两个，总要待在一起，总想要和对方消磨完最后一点时光才好。
“冬歇开始了。”Kai大声宣布，“今晚我要打一晚上的堡垒之夜，谁都不能阻止我。”
“没人想要阻止你。”Julian呵出一团雾气，捂了捂手指，“带不带我？”
“当然带。”Kai的态度很坚定，“没人能阻止我打游戏，更没人能阻止我带我男朋友升级。”
Julian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他主动去握住Kai的手，感受到他们同样灼热的掌心，温度一点都不输给对方。
他们在拜耳球场外围缓缓走动，一圈接一圈地绕行。Kai走在前面，Julian慢吞吞地跟在他身后，只有一小步，手臂上挂着他们的卫衣。几个小时前，他们就在这里面奔跑过，淌下汗水，又在欢呼声中拥抱和大笑，直至比赛结束的哨声吹响。而现在，一切热忱都归于沉寂，陷入黑暗之中，全然消失。唯独那一丁点星火留在他们心里，风一吹，又能在转眼间燃烧荒野。
Kai送他回家，在门前时，Julian问他要不要进去坐一会儿，他竟然拒绝了。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明天太阳要从西边出来了吗？”Julian感到震惊，要知道以往Kai从来不会拒绝他的任何邀请，特别是“要不要去我家里玩”，“医院离这里不远。”
Kai哈哈大笑起来。
“我想明天再约你。”他的手揣在口袋里，“你瞧，明天是平安夜，后天则是圣诞节。和这两天相比，我觉得今天一个人打游戏也不算很可怜。”
“好吧。”Julian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的球鞋在门口的地垫上画了一圈，“没有训练，我们还可以一起出去踢球，反正冬歇。只要记得给我发消息。”
Kai答应下来。他跳上台阶，和Julian挤在门前小小的空地上。后者不得不退后一些，用后背抵住门，免得他不小心跌了下去。
“你觉得我们被抓拍的可能性有多大？”Kai问。
“不知道，可能是零，或者百分之百。”Julian扫视左右，这条街上和刚才一样，空荡得一如既往，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会呼吸的人站在这里，站在节日前一晚的冷风中调情。
他抬起眼睛，看到Kai的眼睛里倒映出自己的蓝色瞳孔，那种有一丁点混合出来的色彩实在太过美妙，他的心跳频率再一次止不住地飞速爬升。
“冒险不等人。”Julian舔了舔嘴唇，“而且冒险的人也不会在意可能性。”
“我也觉得。”
Kai脱下外套，用手臂撑起来，从他们头顶上盖过去。他的嘴唇也贴了上去。Julian闭上眼睛，庆幸大门上没有别人家的那种玻璃装饰，脑袋一阵眩晕。他的心跳加速，几乎要从口中挤出去，又被这个热情的吻顶了回去，在喉咙里疯狂跳动。
Kai从来不给他停下来的机会。难缠又可爱的小孩。
他们分开时Julian还有些茫然，不小心按到了门铃。他们都被吓了一跳，终于从刚才的那个吻中清醒过来，注视对方的眼睛，相对而立，笑了起来。
Jannis的声音从里面传来：“Julian！是你吗？”
“是我！但别现在开门！”Julian大声说，“Kai也在！”
门后传来踢踢踏踏的拖鞋声，Jannis站在门那边，声音有些不太清楚。他抱怨Julian总是霸占Kai的时间，明明他们也是朋友，现在这个哥哥居然连门都不让他开。
“我真讨厌你。”Jannis说，“让我打个招呼就这么为难你吗？”
“没关系，我能接受。”Julian抱了抱Kai，说，“反正我最喜欢你。”
他的心跳最好永远都别慢下来，否则他真不知道该怎样面对那一天。毕竟，谁都知道的，习惯成自然。
这早就是习惯了。
Jannis打开门，探头探脑：“Kai呢？”
“走了。”Julian把他挤了进去，关上门，换上拖鞋，“你怎么这么喜欢他？”
“你不也一样。”Jannis哼了一声，“你最好对我好一点。不然我就把你最喜欢我这件事告诉我们的小弟弟。”
“你真无聊。”Julian翻了翻眼睛。他走进客厅，看到爸爸在看报纸，厨房里飘来香气，他们的小弟弟正在努力装饰圣诞树上的星星和闪光球。
Jannis跟在他身后，走了进来。Julian拿起一个洗干净的苹果，咬了一口。在上楼前，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从扶手上探身下来，叫Jannis的名字。
“知道吗？”他可怜地看着他的弟弟，“关于刚才那句我最喜欢你，其实是说给Kai听的。拜拜。”
end.
终于完整产粮了！我药第十七轮超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