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昱然🐓

众生皆苦,姬别情又辣又甜。

文杂,唠叨。慎重,持谦。

《阴差阳错时期的爱情》10

叶修x蓝河
架空AU,借用哨向题材,部分私设
傻白甜,谈恋爱秀恩爱
HE,中短篇完结,争取日更





10.入梦


四年前。

山体开始出现滑坡,泥土潮湿得扒不住。蓝河的眼前几乎一片黑暗,零星的光从四面八方穿透过来,像是有人拿一张黑色卡纸,用铅笔在上面戳出几个洞。周围长满参天大树,狂风肆虐,卷起不少散落的树叶和草秆拍打在他的身上。潮湿的土腥味不断被他吞进肚子里,他害怕地抓住地上的泥土,即使它们正不断从他的掌心滑落出去。

他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衣服几乎被雨水全打湿了。手机没有信号,电子通讯器自动关机,仅剩的指南针被他牢牢握在手中,仿佛那是一块能给予太阳温暖的保命的石头。

安全感正一点点从蓝河的身体里流逝,死神在后方催促地执起鞭子,但时间和目的地又像几个世纪一样漫长而遥远。

他不断责问自己为什么要选择成为哨兵学院的辅导员,不理解为什么只有他的学生会在山区走散,更不明白对他来说有致命危险的夜晚,偏偏下起了这样一场瓢泼大雨,似乎在催促他去送死。他的四周太安静了,静得时候雨不断拍打树枝和地面的声音。刚开始他还会试图在大雨中呼喊学生的名字,到后来他的喉咙生痛,铁锈的滋味儿不断从脖颈内部涌上来,像是吞下去一块有棱角的废铁块。

他闭上嘴,继续攀爬——只有到高一些的地方,高一些——也许就会有些亮光。

终于,他的脚踩上了最后一块石头,他奋力向前一扑,那块松动的突起立刻也跟着扑簌簌滚落了下去。蓝河心有余悸地喘息着,回过头,视野终于开阔了些,也愈发明亮。那些走失的学生们正围坐在帐篷前,每一顶帐篷上都系着防雨布的一角,向中间延伸,在空地上搭出一片略微宽敞的干燥地带。

“蓝老师?”人群中,有人惊呼出声。

议论的嘈杂声顿时被打开了闸门,不断从四面八方涌了上来,瞬间就将蓝河淹没在其中。

“蓝老师怎么会在这儿?!”

“不知道。山路已经封了,我想学校不会在这种时候派人来找我们……”

“蓝老师是一个人来的吗?”

蓝河没有力气去回答这些问题了。他支撑不住疲惫的身体,耗尽体力后,任由自己侧倒在地上,嘴角紧紧贴着地面,眼睛几乎睁不开。他只能用一丝缝隙中透露出的微弱的视线去审视事态,他的学生——也许不止是他的学生,因为旁边还有几个领带颜色不一样的,或许是高年级哨兵——正纷纷侧身让出一条路。从他们后方走出的人踩着沾满泥泞的军靴,一身皱巴巴得军装被穿得乱糟糟的,雨水令他的黑发贴在额头上,有些甚至挡住了眼睛。

蓝河想提醒他靴带松开了,但他喉咙灼痛,眼皮也失了力气。

“蓝老师?”那人拍了拍他的脸,又伸手摸他的额头,“能说话吗?我是H市军部的人,你——”

蓝河彻底闭上眼睛。既然是H市军部的人,那倒是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哨兵学院向来有与本地军部合作拉练的惯例,即使是学生们被山体滑坡困在这儿,也会得到最完全的照顾和救援。蓝河悬了一路的心登时落回了肚子里。

一时间,疲劳和委屈演变成巨大的蛇兽,吞噬他岌岌可危的心脏和大脑。他的眼泪从眼角渗了出来。但多亏大雨,谁都不会看见这一幕的。

思绪模糊之间,蓝河听到那位靴带松了的军官要求他的学生们去整理军用帐篷,烧开水,准备好药物。很快,他被人从地上抱了起来。这怀抱似曾相识,令他感到无比熟悉。那是干燥的、温暖的、小心翼翼的怀抱。就像一块刚烤好的松子蛋糕,令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贴近,再贴近,汲取那种从烤炉里带出来的温暖。



闹钟在早晨六点钟准时响起。

蓝河从梦中清醒过来,但思维还是混乱的。他已经很久没梦见过四年前在山上的经历了。树枝蹭破的伤疤几乎从皮肤上殆尽,疲惫和恐惧早已消除了他对那场夜晚冒险的回忆。这件事总体算不上愉快,后来他干脆将这段攀山旅程悉数锁进脑海深处,只会偶尔在梦中回放出来。

叶修的赤狐似乎精通开锁,即使蓝河每晚都将门锁好了,它也能在第二天早晨准时出现在他的房间里。它跃上蓝河的床,蹲坐在被子上,一双狭长的狐眼望着蓝河,蓬松的火红色尾巴正不紧不慢地上下拍打着。

“叶修呢?”蓝河问。

赤狐歪了歪脑袋,站起来在原地绕圈,最后盘成一圈,打了个哈欠,把脸埋在自己的尾巴里。

这是在说“叶修还在睡”。蓝河在心里翻译。他不禁又奇怪起来:这人昨晚不是还说要送他去学校的吗?怎么这会儿了还不起床?也许是病了。但他们认识以来,蓝河从未见过他生病,眼下想到这里,他的心不由提了起来。

可他昨晚睡得很好,并未感受到来自哨兵的情绪波动。通常来说,一场病痛会折磨哨兵异于常人的五感。病毒会放大那些症状,令他们比普通人更难受,这往往会导致哨兵的情绪更加躁动,进而让意识云充满攻击性——可蓝河与叶修仅一墙之隔,临时标记依旧有效,他一夜好眠,除了那个梦,竟是一点异动都没感觉到。

得去看看才行。蓝河迅速洗漱,换好衣服,来到隔壁敲门。

“叶修?你醒了吗?”他叫对方的名字,手心攥得微微出汗,“你还好吗?”

没有人回答。

蓝河抬高了声音。他很紧张:“叶修,你在吗?”

屋内静悄悄的。蓝河有些等不及了,脑袋里不断想象接下来可能要面对的一百种局面。他的怀里抱着叶修的赤狐,腾出一只手握住门把手,深吸一口气:“我进来了。”

门没有锁上,这令蓝河感到有些讶异。他以为自己在这儿始终是个外人,但凡叶修还有点军人的敏锐特性,于情于理,这门都不该是打开的。但他没想到叶修竟然不拘小节到这一地步,连房门都不锁,就这么大敕敕地敞开,给他随便进。

一种复杂的情绪笼罩在心头,他抿着嘴,快步走到床前。叶修睡相普通,窝在被子下面,手脚规矩,浅浅呼吸着。

他的黑发乱糟糟的,连眼睛都被遮住了些。在确定他没有因为生病而昏倒后,蓝河的心从嗓子眼落了回去。他小声叹息,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替叶修撩开那些挡住眼睛的碎发。

没想到手刚刚伸到跟前,叶修的胳膊也从被子下探了出来。哨兵反应迅速,握住对方的手臂,在向导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将人拉倒在床上,一翻身,给蓝河结结实实压在了身下。

“你发什么疯!”蓝河吓了一跳。叶修压在他身上的重量不容忽视,两人的胸膛贴在一起,蓝河能感觉到叶修沉重的起伏,还有自己耳边温热的呼吸。

叶修竟然还在睡。

蓝河无奈,只能当哑巴吃黄连,被人占了便宜无话可说。他试图把自己从叶修的桎梏下挪出来,没想到哨兵得寸进尺,将他压得死死的不说,晨勃的下体顶着他,即使隔着衣物也十分清晰。蓝河的脸立刻红了。

“下去!下去!”他面红耳赤地在叶修的耳边大喊,“叶修!我真的要生气了!”

叶修嘟囔了什么,似乎是嫌吵,下意识咬住了蓝河的耳垂。蓝河的叫声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掐住脖子的鹅,喉咙里发出一阵咕咕声。但更可悲的是,他发现自己也起反应了。

蓝河悲从中来,恼怒、羞愤正化作一股力量,向他的四肢百骸流去。他抬起因为叶修去咬自己耳垂而得到解脱的一只手,巴掌挨上叶修的脸。

一声惨叫从二楼传来。蹲在门外楼梯扶手上的赤狐听见了,默契地将鼯鼠卷进怀里,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十分钟后,叶修洗漱完毕,跟在蓝河身后下楼。

“真不是故意的。”他的脸上挂着巴掌印,“男人嘛,早上起来有点……很正常的。”

不说还好,一提这件事,蓝河的耳朵又红了。年轻向导白了他一眼,与他拉开距离,去厨房拿早餐。切好的年轮蛋糕被两三口塞进嘴里,蓝河绕过叶修,含糊不清道:“我去学校了。”

“我送你。”叶修忙不迭道。

“我自己会走。”蓝河咬牙切齿地送出他今天的第二个白眼,“在此之前,叶少将不如先想办法解决一下个人问题?嗯?男人嘛,都很正常的。”

叶修还想解释,又跟进玄关,可惜他还没来得及换鞋拿钥匙,蓝河便出了门,反手将门关上了,差点撞上了叶修的脸。

叶修心有余悸地摸了摸鼻子。门外,脚步声正逐渐远去,以哨兵发达的五感发誓,他能感觉到蓝河有多生气。但他情难自禁,男人的……去他男人的正常,他活了三十年,只对蓝河这一个向导起过生理反应。

他的赤狐溜达过来,在他的腿边绕圈。叶修弯下腰,伸出手臂,赤狐熟练地攀爬上来,在他的肩膀上蹲下。叶修站在玄关好一会儿,重新回到客厅。片刻后,他拿起电话,拨出一个号码。

“军部A-11,叶修。”他说,“转接苏沐橙医生。”

前台的人远远招呼了一声。很快,苏沐橙就接通了电话,询问他是否遇到了什么麻烦。

“有点麻烦。”叶修揉了揉太阳穴,“我入梦了。”

“不,真不是开玩笑。”

“——这是真的,沐橙。我很认真,我需要他成为我真正的向导,但我从没想过在他未允许的情况下影响他的梦。”

“……你有没有什么追对象的好方法?”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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