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昱然🐓

众生皆苦,姬别情又辣又甜。

文杂,唠叨。慎重,持谦。

《阴差阳错时期的爱情》2

叶修x蓝河

架空AU,借用哨向题材,部分私设

傻白甜,谈恋爱秀恩爱

HE,中短篇完结,争取日更

复习一遍不知道自己之前在写什么,干脆重写了 (doge.jpg)



2. 精神体


大学城离蓝河的住处仍有一段距离。电子闹钟负责在每天早上六点呼唤他起床,半个小时用来将睡梦的痕迹收拾干净,半个小时用来吃早餐,最后三十分钟用来乘坐地铁,在此之前往往还要走十分钟的路程。

教职工们要在开学前一周回去报道,处理在寒假期间堆积如山的工作。文学院的新课题得在开学之前提交上去,诸如此类的事情繁复叠加,首当其冲的打扫工作变成了痛苦的开端。

二月二十一日,蓝河仍不想从床上清醒过来。被褥像铺天卷地的怪兽,电子闹钟富有节奏感的滴滴声像催眠器,他沉迷于与梦境合二为一的共鸣感,这令他睁不开眼。他开始惯用耳朵去听早晨的声音。从窗户外面开始,立春之后出现的麻雀和斑鸠,阳光的银辉钻出窗帘,风声,灌木丛的沙沙声,崭新的美好正从地平线那段直起腰。直到楼下的小孩开始用拉锯子的方式练习小提琴。

这不是第一次了。每到周末,他就得被拉锯子毁掉一个难得的清晨。蓝河恼怒地睁开眼睛,起床气令他抽出枕头丢向门口,径直砸在正开门叶修的身上。蓝河听到妈妈在后面跟上的唠叨,戛然而止。

“呃,”蓝河尴尬地摸了摸脸,摸到一撮被自己压得贴在脸上的头发,“早上好?”

“早上好。”叶修拍了拍枕头,走到床边,将它放回蓝河背后,“你打招呼的方式还真是热情啊。”

蓝河下意识望向妈妈,后者的眼神里充满不赞同和责备。他像个迟钝的蜗牛似的,慢吞吞缩回被子里。“你们能出去一下吗?”他拉上被子,只露出半张脸,“我要换衣服了。你们在这儿的话,我没办法离开床。”

但叶修没有一起离开。他饶有兴趣地站在床边,直到蓝河的眼神越来越凶狠时,才屈尊向后挪动了两步。

“原来你赖床的时候是这样。”叶修说,“看你的向导能力不错,还以为是个各方面自制力都很强的老师。没想到和普通的小孩没什么区别啊。如果我不在这儿,你是不是还会撒娇要求再多睡几分钟?”

“绝对不会。”蓝河的回答掷地有声,“你能出去吗?我要换衣服。你不会打算站在这儿看我换衣服吧?”他边说边动手解扣子。柔软的睡衣逐渐从胸前打开,春天初始的气温像一只病怏怏、冰冷的手,带着风抚摸每一寸裸露的皮肤,令他不由自主地打起哆嗦。他拿起套头毛衣往身上套,拉到一半看到叶修竟然还没走。“你到底要说什么?”

“正好有机会,熟悉一下你的身体。”叶修身手敏捷,话音刚落,又倒退了两步。他将再次砸过来的抱枕稳稳抱在怀中。楼下拉锯子的小提琴声终于停了。“继续听锯木头,还是先出来吃饭?”叶修一副好脾气的模样,“快点儿,我觉得他很快又要开始了。”

“先穿裤子。”蓝河没好气地说,“出去!”

他们很少招待新客人,在此之前,与母子二人往来的几乎都是远方亲属,或是蓝河的挚友。这是他们的餐桌上第一次出现两人都不太熟悉的陌生人的情况。当然,蓝妈妈以为,作为情侣,他们应当是了解对方的。但只有蓝河和叶修明白,他们的恋爱关系姑且只是一场交易,礼尚往来,互利互惠,充满友好,总有一天会和平分手,甚至清除通讯记录。蓝河觉得,自己所能了解到的叶修,恐怕也没比妈妈在他去相亲之前知道的多。

“让你看笑话了,河河一到假期就起不来床,前一天非要熬夜,说多少次都不会听。幸好今天你来了,否则等他真的睡醒了,全校老师可能就他没去返校。”餐桌放在客厅里,蓝妈妈单独坐在一边,蓝河只能和叶修挤在一起。她边抱怨边给蓝河夹了块桂花糕,蓝河吃不完,偷偷用思维触手碰了碰叶修,和他脑部交流。

“想让我帮你吃?”叶修表面上仍在认真听蓝河母亲说话,却能分出心思,用意识云捏了捏蓝河伸过来的思维触手。“说句好听的。”

“不说,你快吃。”蓝河呜呜嗯嗯地回答母亲的教育,脑袋里和叶修作斗争,“你的意识云真的很糟糕,能不能不要再捏我了?这样会显得你很恶趣味。而且别说和你无关,都是因为你,今天我们家的早餐变得太丰盛了。如果我们不吃饭就得一直挤在这儿,我不想和你挤。你能快点吗?”

叶修对此不置可否:“我也没想过我会这么招人喜欢。”趁话题告一段落,他冲蓝河的母亲点了点头,礼貌又自然地夹起蓝河盘子里一分为二的桂花糕,吃下去时,他镇静地令蓝河赞叹。

餐桌上安静得像是两颗行星之间抽出的真空。蓝河的耳朵有点热,像是有一串蚂蚁趴在那儿,现在它们正悉悉簌簌地一齐啃他的耳朵。他放下筷子,即使喝了一大杯水,也觉得有些口渴。“我该走了。”蓝河站起身,差点儿用纽扣撞翻了筷子,“妈,晚上见。”

他们在玄关处道别,蓝河的母亲热情地询问叶修晚上是否会来做客,在得到一个否定回答时,那张被岁月亲吻过的脸颊上,露出一些失望。

这是蓝河最受不了的:“妈,叶修也很忙。下次好吗?下次我们提前……约好,然后告诉你,这样你就能有一整天的时间去想做什么菜了。”

这无疑是个好方法。既给人希望,又充满不确定性。“下次”——谁又能知道“下次”究竟是什么时候?它可以是明天,下周,两个月后,随便哪个日期都在此刻成为“下次”。但这不代表蓝河觉得他们可以撑过太长远的距离。至少现在,他认为自己可以看到赛道的重点了:只要叶修能被顺利提拔,只要他能顺利晋升。这就是他们规划好的终点处的白线。

终于,房门在他们背后关上了。所有声音、灯光和家具陈设,如同休止的潮水那样,向四面八方退去,最终从门缝下收拢,藏进门后。寂静像怪兽那样占领整个楼层,控制光线和通风,天气和温度。它还收走了在冬天令人快乐的暖气。

“别在意,我妈就是那样。”蓝河摁亮电梯,抬头看着数字面板。它正以一个缓慢的速度从一楼攀爬上来,像只慢吞吞的乌龟。“她喜欢别人来家里做客,也很喜欢做饭,所以总是热情过头。比如刚才的早餐,就是表示她很开心的方式之一。但是如果你觉得困扰的话,那么刚才我说的'下次'也只是个临时敷衍的借口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

他望向叶修,后者点了点头,应该是听懂了。电梯这个全身僵硬的老人终于停在他们面前,敞开斑驳的金属门,迎接他们进去。他们一左一右站在电梯正中间,蓝河摁亮楼层,肩膀微微支起,胸前起伏,仿佛无声地叹了口气。

“这儿有摄像头吗?”叶修左顾右盼。顺着蓝河的手指,他找到一处埋在金属板缝隙间的仪器。

“这里的电梯摄像头是三百六十度旋转的,毫无死角,我们搬来这里的第一天我就去物业办那里查看过。”蓝河说,“你想做什么?”

电梯依旧缓慢行驶,如同一只返程的乌龟。由于恶作剧,它被误导了,因此必须在每一层都要停靠一次。叶修说:“一直没来得及问你,你的精神体是什么样的?”

“严格来说是日本小鼯鼠。”蓝河说,“但其实和普通松鼠没有太大区别,不过就是模样更小巧一些罢了。而且他很喜欢飞,根本叫不回来,所以我几乎不让他一个人在外面跑。你的呢?”

“得由你自己来判断。”叶修瞄了一眼藏在他们斜后方天花板上的摄像头,在向导的震惊中吻住了他的嘴唇。

这只是一个吻,浅尝辄止,点到就停,并没有进一步,甚至没有其他意思。蓝河在一秒钟的停顿过后,明白了叶修的意思,因此他并没有推开对方。他们仅仅是让嘴唇贴在了一起,像因为不可抗力而忽然粘合在一起的两张胶布,直到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撕开了这个吻。

“下次标记前,可以打个招呼吗?”蓝河揉了揉嘴角,抱怨道。临时标记还没有彻底定型,他担心下意识擦拭的动作会让这个吻前功尽弃。当他低下头时,看到一只赤狐蹲在叶修脚边,那条蓬松的尾巴正缠着叶修的小腿。

它温顺地望着蓝河。它的皮毛是赤色的,如同太阳中心与周围光晕交界处的颜色,那双黝黑明亮的眼睛里像是藏着雪原与荒漠,广袤无垠,漫无边际,吸引人驻足窥探触碰。

蓝河吸了口气:“你的精神体是一只赤狐?”

“是啊。“叶修说,“他现在有点紧张而已,并不是对你有警戒心。”

“你对于和我交往感到很紧张吗?”蓝河说,“我们都知道,精神体会直接反应哨兵或向导的真实情感。”

“没错。”叶修笑道,一点儿反驳都没有,“说实话,是挺紧张的,刚才吃饭的时候我的手都在抖呢,只不过你没有发现而已。”他抬起手臂,冲蓝河挥了挥,后者笑了起来,将他的手拍了下去。“作为交换,现在可以给我看看你的精神体了吗?”

“那儿。”蓝河指了指叶修的肩膀,“临时标记的时候,他就呆在那儿了。我收不回来,可能他对你比较有兴趣。”

“谢谢夸奖。”

“是他对你有兴趣,不是我。”

“引用我的向导在两分钟前说过的话:'我们都知道,精神体会直接反应哨兵或向导的真实情感。'”

电梯门开了。蓝河不再反驳,他发现叶修是个难以被观点驳倒的人,即使你有一千条一万条理由和说辞,也难以与叶修的观点进行辩论。况且那句话从来没错,蓝河对他刚刚得到的哨兵的确充满兴趣——他和其他人似乎不太一样。但现在他还说不上来究竟是哪儿有所不同。

蓝河率先跨步出去,离开电梯间。赤狐嗖得窜出去,跟在向导脚边,抬起头,依旧用好奇的目光看着他。与此同时,那条蓬松的大尾巴缠在了蓝河的小腿上,像一簇韧性十足的麦穗,一块柔软的棉花。

蓝河的小鼯鼠打了个哈欠,蹲在叶修的肩膀上,捂住脸。过了会儿,他张开四肢,像一片落叶似的,缓慢地从叶修肩头上滑翔走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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