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昱然🐓

众生皆苦,姬别情又辣又甜。

文杂,唠叨。慎重,持谦。

[悲惨世界][ER]法式极端 - 现代AU


summary:喜欢安灼拉的人不多也不少,他们源源不断,来了又走,如同潮起潮落的里维埃拉蔚蓝海岸;而他们之中,那位始终如一,未曾放弃过的先生,只有格朗泰尔。

字数:6730

给番茄老师 @偷番茄的小贼 的点梗,灵感与图源皆来自番茄老师

(最近文笔下降,真的是胡言乱语的一篇)

有双C和弗热。

点梗完成进度(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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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灼拉鲜少有不擅长的科目,但那只是“几乎没有”,并不代表他总是什么都会。倘若要说安灼拉有栽在哪一门课程上,首当其冲的,便是这学期的社会学科选修课。确切来说,是社会学教授布置的一项作业,研究内容着实戳到安灼拉令安灼拉感到寸步难行。

是的,安灼拉,巴黎大学政治学专业,组建ABC的领袖,拥有无数在众人面前演讲的经历,现在却不得不像一个初出社会的小男孩那样,咨询别人关于人际交往的问题。

“谈谈你的社会情感。”安灼拉坐在热安与弗以伊的公寓沙发上,忍不住埋怨起来,“这是什么情感?听起来非常的……自私,自利,毫无民主与平等。难道是说社会的不平等情绪吗?这太难为人了!我认为我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

“呃,我猜那是一种友情或者,爱情?”热安试探着说道,“你可以试试看谈论自己的爱情……曾经的那种。”

“热安,我像是做过那种事情的人吗?即使是曾经,毕竟我们认识的时间不算太短了。”安灼拉叹了口气:“我需要你的建议。除了公白飞和古费拉克,现在我只能想到你。你得帮我。”

“好吧,我想其实谈论爱情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热安努力安抚他们的领袖,虽然看起来他更适合安抚猫咪,“我认为你只是不太擅长,安灼拉,还记得古费拉克怎么谈论你的推特吗?当爱慕你的姑娘辗转多方得到你的推特ID,想要得到一些关于你的私人信息时,她们只能看到一屏幕的书单分享和转发各科研究理论,你甚至连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菜都没有透露过。”

“可那的确是我的私人信息,我喜欢那些。还有我讨厌土耳其菜。”

“当然!没人会对你的爱好指手画脚。我是说,或许你可以试试看把你的视线从现在的爱好上转移……”

“是事业。”安灼拉礼貌地打断他,“请继续。”

“现在的事业上;好吧。转移一些出来。”热安点了点头,“交一些不同的朋友,参加聚会,去酒吧都没问题。你得试试看接触那些对你抱有倾慕心的人……你会理解我的意思,是吗?”

“这不合理。”安灼拉皱了皱眉,表情像是在忍耐这些对他而言毫无逻辑性的理论,并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首先,我重要的朋友们都在这里,我也从未关闭自己的心去拒绝别人的好意;其次,我们经常有举办聚会不是吗?包括酒吧,上礼拜四古费拉克刚带我们去那里呆了通宵。最后,关于你所谓的爱情……”

“倾慕。也可以不到爱情那一步。”这次轮到热安礼貌地纠正安灼拉的措辞。

“好吧,倾慕。”安灼拉的脸色有些酡红,“我的确拒绝过几次,但……”

“但?”

“……但现在它们几乎不再出现了。”

“天哪。”热安倒吸一口气,“你是说已经没人愿意追求你了吗,安灼拉?你失去了作为一个法国人生活最基本的浪漫和情调吗?”

“我不知道。但有谁会知道别人在这方面是怎么想的?”安灼拉老实回答。曾经他毫不畏惧这样的变化,哪怕从此要面临孤独终老的危机,于他而言也比不上一门分数过低的课程来得可怕。但现在,随着热安表情愈发凝重,安灼拉隐隐不安起来:“我真的有这么糟糕吗?”

他试探着。这是他难得的试探。过去他觉得热安是个浪漫主义的诗人,偶尔显得有些梦境般不靠谱,但他现在前所未有的需要热安的答案。

“我要是告诉你这很糟,你会生气吗?”

“请你说实话。得到真相就已经足够了。”

“好吧。其实也不算太糟糕。”热安向后靠了靠,让身体陷进柔软的布艺沙发里,仔细斟酌自己即将吐露的每个字眼,“但,安灼拉,你要知道人类永远都是群居动物。群体的友谊和交互的爱,缺少任何一个都会显得太孤独了。”

“公白飞已经说过同样的话了。”安灼拉点点头,“谢谢你的建议,热安。现在我得先离开了。”

安灼拉起身,拿起搭在沙发靠背上的外套。他要离开了。热安跟随他一同起身,送他到玄关处,将装饰书架上的一本普希金的诗集塞到安灼拉的口袋里。迷你装订,大小正好。五点的钟声适时敲响,门从外面被打开,弗以伊蹚着风雪走了进来。

“晚上好,安灼拉。”弗以伊和打招呼,“你要走了吗?诗集不错。”

“谢谢,我会抽时间看完它的。”安灼拉把手伸进外套口袋里,摸到书脊,“晚上见?”

“晚上见。”

安灼拉与弗以伊在略显狭窄的玄关处擦肩而过,弗以伊举起双手,给他挪开空间。安灼拉将手搭在门把上,和他们再次道别。

“知道吗?你们看起来挺般配的。”安灼拉说。他迅速将大门阖上,留下原地错愕的弗以伊和窘迫的热安。他为他最后能将热安一军而感到莫名的快乐。

一周后,古费拉克带着一罐罐装小曲奇,在周六下午登门拜访。

“作业写的怎么样了,安灼拉?”他换上鞋柜里那双属于他的拖鞋,一路飞奔进入客厅,搓动冻僵的手指,试图让自己尽快暖和起来。他的左手边是安灼拉用来摆放资料的圆桌,上面堆满打印纸和参考书籍,还有一杯喝完了的,咖啡渍干涸的马克杯。古费拉克伸出手,从最下面抽出一本看起来与众不同的书,封面上用烫金字体写着普希金的名字。

搭在上面的书立刻摇摇欲坠。片刻后,安灼拉用文字和纸张堆砌的街垒轰然倒塌。客厅仿佛被静止了两秒钟。过后,安灼拉狠狠拍了下沙发,尽管他的威胁在古费拉克面前早已苍白无力。

“你就不能安静点儿吗?”

“当然不能啦,安灼拉!世界正在改变呢!”古费拉克饶有兴趣地抚摸那本诗集,并将内页翻得哗哗响,他大而响亮的声音也紧随其后,“你愿意阅读诗集,为什么不能接受你最爱的朋友之一多和你交流几句话呢?”

“因为你不说好话,还总是不怀好意。”

古费拉克立刻做出一副受伤的表情。

“别演戏了,古费,你不会不知道飞儿现在不在这儿。”安灼拉把那张凑过来的过分阳光的脸用手掌推开,“来干什么?”

“有谁规定我来这儿一定是为了公白飞呢?”古费拉克叹了口气,颇为受伤,“我想我们的友情已经被抛之脑后了。那项作业对你的吸引力竟然比我还大。”

他把曲奇罐塞进安灼拉怀里,一阵风似的冲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大桶冰淇淋,又一阵风似的回旋,坐在安灼拉旁边。

“来一口?”古费拉克挖了一大勺,差点戳到安灼拉的脸。

“我会告诉公白飞你来这儿偷吃冰淇淋。”安灼拉说,“而且还是在冬天,抱着桶吃。”

“你真无聊。除了这个你还有别的威胁我的方式吗!新颖一点的。”

“你可以离开这里吗?”安灼拉干巴巴地说,“我写不下去了。求你了。”

即使他这样说了,古费拉克当然也不干。他抱着冰淇淋桶,靠在安灼拉身上,一勺接一勺吃着哈密瓜味的冰。安灼拉知道自己赶不走他,就算自己缩在沙发最角落也没办法,他学习努力忽视这个高度不算小的靠枕,感觉自己在照顾幼儿园小孩,直到他的家长公白飞打工回来把他领走。

这个夜晚注定难熬。安灼拉难得没有睡好,梦境断断续续,足足骚扰了他一整个晚上。有时候他每隔半小时就要惊醒一次,再给自己催眠一切都好,逼仄大脑再度进入睡眠。

反复折腾到第二天清晨时,安灼拉被一阵门铃声吵醒。他怀疑这门课和作业已经给他的正常生活制造出无数麻烦和意外。当他带着这样的想法从床上爬起来,并一路光着脚打开门时,门外的格朗泰尔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

“看来你不知道现在是冬天。”他抱着手臂,上下打量安灼拉,目光从他赤裸的脚爬上眼睛下的青色,“而且还不好好睡觉。”

安灼拉想翻白眼,但他昨晚睡得的确不好,眼睛变得无比干涩,这让翻白眼成为新的力气活。安灼拉忍住了,兀自忽视格朗泰尔的那些话,问道:“你来这儿做什么?”

“他们说你遇到了麻烦,今天需要有人陪你一起去上课。”格朗泰尔说,“社会学?”

“一个作业。”安灼拉意识到这个“他们”多半就是指古费拉克,“你确定你要一起去?你学的东西和这门课毫无关联,这样可能会……”

“浪费我的时间?”格朗泰尔打断他,“我愿意花这点时间陪你解决问题,这不算浪费。而且我的期末作业马上就要完成了。”

安灼拉只得作罢。他收回按在门把上的手,让格朗泰尔进门来。


“宇宙起源,万物生长,关于世界的开端向来是宗教与科学的争端之始,但人人都会承认,当族群进化到一定程度时,社会就必然产生。”

安灼拉与格朗泰尔从后门躬身溜进去,在倒数第三排的边上坐下。阶梯教室最前方,教授正作开场白。安灼拉对于迟到的事实显得颇不自在,而格朗泰尔则不同。对他而言,一切还未点名的课堂都意味着尚未开始,因此他心安理得,甚至坐得比安灼拉还要直一些。

“……我们所说人类的进化,并不像所谓的进化论那样全面;事实上这是个难以解决的大问题。不过我们可以肯定的是,在这样争执不休的极端问题背后,人类的进化形态之一,必然是社会形态的多样性与复杂性。”

“他在说什么?”格朗泰尔小声问。这些理论课程可比美术史这样的理论枯燥多了,纵使他挺直腰杆混进政治学专业的课堂上,也不代表他真的能演出那副游刃有余的模样。他垮下了肩膀。

格朗泰尔本没有期待安灼拉的回答,但后者竟然也用同样低的分贝:“我也不知道。”

他的脸上竟然有些笑意。格朗泰尔忍不住要笑出来了。这样的做法让他们看上去像两个上课交头接耳的小学生,前排的姑娘注意到后方的响声,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她的目光落在安灼拉的脸庞上,又迅速挪回讲台方向。

“你的追求者,不是吗?”格朗泰尔小声吹了句口哨。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够安灼拉一人听见。但安灼拉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对此毫无记忆。他约莫只记得对方姓氏的后三个字母。

“好吧,这下我能明白了。”格朗泰尔感叹,“热安说的没错,你就要和社会脱节了。”

“你们都太夸张了。”

“这不是夸张,安灼拉,知道为什么没人和你约会,没人请求你做自己的男朋友吗?你把自己封闭起来了,就像……”

“社会脱节,这是最糟糕的情况。”教授敲了敲黑板,“人类是群居动物,孤独只会带来灾难。”

“好吧,他替我说了。”格朗泰尔摊开手。

“我没有封闭。难道把心思放在自己的理想和追求上,对爱情不闻不问就是封闭吗?”安灼拉真心讨厌这个看起来仿佛患有深度社会幽闭症的糟糕词汇,更讨厌它被使用在自己身上,“你哪里看出来我是个封闭患者了?”

“那为什么你要在姑娘们邀请你周六约会时说你并不打算在这个时候谈恋爱?”格朗泰尔反问。

“那是因为我……”安灼拉变得烦躁起来,眉毛皱巴巴的,“你跟踪我?”

“胡扯,我会做那样的事情吗?”格朗泰尔显得理直气壮,“只是撞见过五六次罢了。而且都是之前的事情,都怪我太不起眼让你看不见,这样说怎么样?”

这下他们终于突破在缪尚咖啡馆争吵的范围,连课堂和阶梯教室都能成为战场。安灼拉对格朗泰尔这副有理有据的模样毫无办法,找不到对方语言的漏洞,他这次也没有可以击败格朗泰尔的理论,只能在迅速冷却的沉默中表示决心:自己从不自闭。格朗泰尔和其他人都是错的。

教授的目光向从他们身上扫过,这让气压变得更低了一些。格朗泰尔也能明白那眼神中颇为警告的含义,他收敛了些,不再直着身子,而是趴在桌子上,用随身携带的笔在安灼拉的笔记本背面涂涂画画。

安灼拉并未制止他。他的笔记本里其实并没有这堂课的作业,格朗泰尔并不会威胁到他的研究成果。这个班级里的所有人都不知道社会学教授会以什么样的形式来进行最终考核,但——上帝保佑——安灼拉不希望是个整人的结果。他不希望成为被整蛊的对象。

教授抑扬顿挫的声音在阶梯教室中回响,从第一社会形态到马克思哲学中的社会科学,从西方神话到东方古典文明结构,安灼拉难得走神,难以听进去那些他感兴趣的话题。

这都要怪格朗泰尔:在安灼拉自己察觉到的一瞬间,他发现自己的注意力都被旁边趴着画画的人吸引走了。

格朗泰尔有一头棕黑色的卷发,就像圆角绵羊那样,看上去坚硬,摸起来实则柔软——这真是个法式极端,就像他本人那样;现在,巴黎冬日的阳光正从教学楼二层外,经由梧桐树的枝干,穿过玻璃照射在格朗泰尔的卷发上。没了那些胡茬的他此时显得更柔软了。

一定是爱潘妮强迫他的。安灼拉对着格朗泰尔的下巴出神。每到期末时,格朗泰尔那些大工程的作业让他愈发不注重外表修葺,日夜颠倒的作息加上毫无营养可言的速食外卖,那不修边幅的模样就像天桥下的流浪汉;只有爱潘妮愿意定期去把他从颜料堆里挖出来,塞进浴室,拿刮胡刀威胁他如果不整理好,就拿它割破格朗泰尔的大动脉。

安灼拉着实想不通,他以为自己是最了解社会的那个人,现在却栽在一门作业上,连看起来最犬儒主义的格朗泰尔,似乎都比他更晓得人情世故——那么,格朗泰尔与他相比,拥有的是什么?

一群互知底细的朋友——这与安灼拉的朋友圈完全重合;像热安说的那样倾慕他人——也许,但安灼拉也倾慕自由主义,这不是区别;那么,爱情——难道格朗泰尔在谈恋爱吗?

安灼拉警觉地握紧手中的笔,即使他并未察觉到自己这么做了。他变得紧张,心脏被提到肺部以上,又随着呼吸落在胃部一下。他的心脏开始狂跳,像是军队前方的仪仗队鼓手那样——格朗泰尔有喜欢的人吗?这就是今天的考察方式吗?比如——比如谈论爱情,可安灼拉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也许他该开口,请求格朗泰尔冒充他来回答这个可能出现的问题,虽然这并不符合他一贯坚持的理念。

格朗泰尔用手肘碰了碰安灼拉的手臂。

“嘿,别看我了。”他示意安灼拉去看教室前方的黑板,“你们的当堂考核题目在那儿呢。”

安灼拉挪开视线,那儿有一行字:随机提问。

安灼拉的脸立刻垮了下来:“这是什么?”

“随机提问啊。”格朗泰尔用两指灵活的转着手中的笔,“你们老师太好玩儿了。”

“我没看出来这有什么好玩儿的。”安灼拉语气生硬,“我会死的。”

“因为你本来也就不是好玩儿的人,Enj,而且你不会死的。倘若现在有人找你麻烦,我会第一个冲上去与他决斗。”

安灼拉被那双真诚的棕色圆眼和难得的乐观主义打动了。他抿着嘴唇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

“好吧。”他学着格朗泰尔的口吻开玩笑,“需要帮你准备刀吗?接下来你打算怎么解决这一教室的人?”

格朗泰尔趴在桌子上,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

“放心。”他说,“都会好起来的。”

学号靠前的同学正挨个上台,接受老师的提问。有的被询问在这儿有没有讨厌他的同窗,有的则是被要求和最欣赏的同学拥抱,全部都得说实话。安灼拉怀疑这位社会学教授是否还拿到心理学学位。当他还想再说什么,但教授已经点到了他的名字。他不安地站起身来,觉得这将会是他这辈子最丢人的一刻。

“去啊。”格朗泰尔轻声说,“只是一门课而已。你可是安灼拉。”

“安灼拉。”教授再次念他的名字,“虽然知道你很舍不得你那位来蹭课的朋友,但可以先解决一下我们的作业吗?后面的同学会等不及的。”

教室里传来一阵笑声,安灼拉快步走向讲台,站在那里,甚至觉得这比他第一次站在众人面前脱稿演讲还来的紧张。

也许他们说的没错,自己有轻微的社会情感脱节症状。安灼拉边想边望向格朗泰尔。微妙的感觉再次向他袭来。

“好了,安灼拉先生,听说你是政治学专业的骄傲,教研室的每个老师都很欣赏你。”教授摆了摆手,“我想大家都知道,这门学科的女性总是不多,当然,英俊的小伙子们倒是不少;因此我想问问……”

“——这个教室里,有谁喜欢安灼拉先生吗?”

……

砰。

安灼拉的理智崩断了。

教室里安静得像是刚刚被海啸侵袭过的无人小镇,死寂般的沉默蔓延开来,直直逼近安灼拉。没人举手,没人站起来,梧桐枝在阳光下晃动的身影都比这教室中的寂静来得吵闹。安灼拉站在那儿,有些想笑——他忽然好奇:格朗泰尔总说他是云石雕像,约莫是因为自己大多数情况下与他相见时的不苟言笑;但现在,他最糟糕的模样被格朗泰尔看到了,那么在对方眼里,他还值得这样的比喻修辞吗?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好奇,但也许他需要格朗泰尔的答案。

格朗泰尔与他的视线交错,安灼拉看到他脸上的微笑,他棕黑色的卷发。格朗泰尔就那么看着安灼拉,穿着格子衫,极其普通又非常显眼。然后在一片静谧中,他缓缓举起手,并且站了起来。

“我。”他说。

他的声音比任何一次与安灼拉针锋相对还要坚定自己的立场。

“好的,这位新来的先生。”教授微笑着拍了拍安灼拉的肩膀,示意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但安灼拉一动不动,“有什么要说的吗?”

安灼拉说:“你在可怜我?”

“当然不了。”格朗泰尔惊讶地看着他。安灼拉莫名觉得他这幅模样着实像古费拉克,但打心底里不希望格朗泰尔在撒谎。

“要我说,其他人只是不知道你的好。”隔着五排座位,格朗泰尔专注地望着他,“虽然你总是和我理念不和——不,应该是我和你总产生争执。但这并不代表我不能喜欢你,安灼拉。”

“阿波罗,你可是艺术家的信仰。”

有掌声从教室的四面八方袭来。安灼拉并不是第一次迎接掌声,但他知道这是给格朗泰尔和他的,或许班里已经有人对他的性取向和他们的关系做下定义,但他在这一刻竟毫无所谓。

安灼拉做了他事后认为足够惊异,却又让他毫不后悔的一件事:他离开讲台,快步走向格朗泰尔,拥抱了他。格朗泰尔也回抱过来。

“知道吗?安灼拉,有时候你真是极端。”格朗泰尔冲他耸了耸肩,“法式极端——明明你有一颗期待浪漫的心,但总不肯承认你需要它。”

但我现在已经承认了。安灼拉小声回答他。只不过他是在心里这样说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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