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昱然🐓

众生皆苦,姬别情又辣又甜。

文杂,唠叨。慎重,持谦。

[叶蓝][ABO]刺杀君莫笑 - 27

*幼稚鬼情侣吵架,多半是因为太在意对方了。




正文.


冬日的阳光正顺着天际的缝隙攀爬而起,整个天幕如同一顶巨大的穹盖,慢慢翻滚,打开间隙。无数细小的漂浮物在阳光里来回飞动,像是白日的星辰,森林的蒲公英草,漫无目的地飞舞着,沉浮着,逐渐融合在寒冷的空气中。

太阳就在水河的尽头升起。阳光直直穿透水街,与万物接触,抚摸着六区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件器具与建筑。

顷刻间,对面的狙击手把所有火力全部都集中在了救生梯上,在阳光折射到眼睛的前一秒,毫不犹豫开了枪!

枪响之下,高速旋转而出的子弹险险擦过蓝河,带着滚烫的火星,在他的脸上留下一道血痕。同时,巨大的冲力令他不由踉跄了几步,不得不扶在另一侧的扶手上,尽力稳住身形。

特用狙击弹带着十万分的杀伤力,直直射入墙上,钻进砖瓦缝隙之中,犹如一颗燃烧的火星,破开包围,尖啸着劈开墙体。影响之大,甚至连稳固的消防梯都开始摇摇欲坠。

被击穿的墙壁扑簌簌落下层层灰尘,蓝河一边捂住嘴使劲咳嗽,一边举起蓝瑟,再次努力寻找这个恶劣环境下最佳的狙击点。

救生梯不是个合适的掩体,他有大半个身子都暴露在矮墩的扶手和镂空的缝隙之间——这种情况实在太危险了,一旦他将自己的要害暴露在这些空档之间,多半就是凶多吉少——没有一个干这行的老手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更何况现在他的对手还是曾经的前辈。

远处,狙击手微微摆动枪口位置,再次锁定了目标。

蓝河长出一口气,向后退了两步,靠在刚刚被击穿的墙体上,滑落在地,一腿弯曲一腿伸直,擦掉脸上新渗出的血。

机会只有一次。他必须活着回去。

他摸了摸手中闪烁着金属冷光的蓝瑟,和那朵漂亮的雕刻玫瑰。熟悉的凸起花纹给予蓝河重新冷静下来的能力,空气里再次传来若隐若现的香气,从背后的墙壁里升腾而起,逐渐将他包裹在内。

他的眼睛微微失了焦。仅仅一秒,下一发子弹再次擦过他的脸,打入了墙壁的另一处。

这次进攻结束后,对面的狙击手竟忽然从外沿上消失,在接下来长达半分钟的时间里不曾出现——这就是A3重狙枪的老毛病,仅能容纳三颗高强度的狙击弹,一旦失败,就必须作出抉择。

蓝河顿时明白,如果这把枪在后来没有经过任何改造的话,他的前辈多半是去换子弹了。

这是机会!蓝河直起腰身,单膝跪地,用那相当硬挺的姿势,握住蓝瑟,端端瞄准了对面暂且空无一人的阳台!

同一时刻,狙击手重新出现在了枪身之后。

蓝河嘴唇翁动了一下,如同被静止一般,牢牢钉在原地。

这一刻,深埋在骨子里的杀手血液正顺着他的四肢百骸流淌,如同在这片土地上奔腾的大江大流,冲刷着他的每一寸细胞,又时时刻刻用冰冷的水冲刷他高热度运作的神经,一度不停地提醒他:冷静,冷静。

现在,他已经足够冷静了。

位置差异,武器差距,经验悬殊,但蓝河拿一条命赌一把,他足够优秀,可以替他最引以为傲的组织解决掉一个叛徒和内鬼。

两声枪响几乎同时划破天空。


房间里,叶修瞳孔一缩,千机伞的枪头再次打出一颗子弹,将试图爬起来的敌人彻底断了呼吸。

“罗辑,能听到我说话吗?”叶修再次打开通讯器,试图联系兴欣,但这条消息再次被转为留言,显示发送失败。

距离枪响已经过去了一分钟,胜负多半已定,叶修没了继续等下去的耐心,手掌一合,千机伞由顶端向底部咔嚓收缩,最后变为深红色的金属方片,嗖得收回通讯器背后。

阳光蔓延至远,如同一把利剑,劈开清晨迷茫的雾光。

阳台外,蓝河捂着肩膀跳下。

他勉强稳住身形,单手拉开了推拉门:“我们该走了。”

“我被击中了肩膀,一点小伤,但是他输了。”蓝河总结道,“长官,我没有愧对你提出的要求吧?”

叶修没说话,从房间里翻出一只急救药箱,扯出绷带和酒精止血粉给蓝河包扎伤口。蓝河被抓得有些疼,愁眉苦脸道:“你下手轻点儿啊,别给我废了。”

叶修正紧紧抓着他受伤的手臂,蓝河能轻而易举地感觉到,他的手居然在罕见地微微发抖。

“叶修……?”蓝河试探叫他。

“好了,我们回家。”

蓝河心下了然。

叶修给蓝河绑好绷带,抹了把脸,和他拥抱,最后接吻,像个庄重的仪式一样完整,继而他重新回到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叶修提议两人从房顶离开——水街所有房屋建筑都是紧紧挨在一起的,从屋顶跳到另一个屋顶,只要高度合适,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难题。

而低处视角不适合狙击,这一次,至少他们不用再担心过程中会有放冷枪的人。

随后,两人锁死了房门,原地休整了几分钟,便再次出发,顺着进房间时的路折返,回到了救生梯上。

暂时的停战令周围显得非常和平安静,两人在奔命的过程中,终于寻到机会喘一口气,花点儿功夫闲聊起来。

“不是吧,你们alpha对待从战场上争取到命回来的战友都是……抱完就亲吗?”提到刚才叶修的微妙反常,蓝河说:“老实交代,你亲过多少人了?”

“我坦白,别说对待alpha了,就是omega和beta也只有你一个。”叶修说,“你开心不开心?开心就笑一个呗。”

蓝河暗道幸好他们提前把行李连同礼物一同寄回了兴欣,剩下不必要的东西便都直接丢掉,否则要是随身携带,现在他一低头就能丢到叶修身上。

他翻了个白眼,专心去爬楼梯——消防梯在三楼以上便不再是楼梯的样式了,两人一上一下,翻身跳上了楼顶。

蓝河扫视了一圈,道:“这里安全。”

楼顶风大,叶修眯着眼睛,指着对面天台上倒地的人,说:“干得不错啊,一枪毙命了?”

“今天感觉好,是眉心。”蓝河耸了耸肩,立刻疼得呲牙咧嘴,“靠,狙击弹太狠了!下次我也要申请后勤拿点儿这玩意儿,点一个都快能当炸弹使。”

叶修看着他那张皱巴巴的脸,忍不住笑起。蓝河一脸的莫名其妙,道:“你在嘲笑我?”

“没有。”叶修诚恳道,“我的omega是个战斗力爆表的杀手,我表示由衷感到骄傲,继续努力。”

他拍了拍蓝河的腰,示意他们该迅速撤离了。

许是水街大部分人都在慢慢醒来,而异动早晚会被不相干人士发现,与两人为敌的陌生组织竟是没了下一步动作。出了水街后就换做叶修带路,蓝河跟在他身后防范,只用了十五分钟就找到了他们所要乘坐的飞行器。

“没有装干扰器和炸弹一类的东西。”叶修隔得远远地给飞行扫描,“你先上去。”

蓝河点了点头,两人快速靠近,就在蓝河的手碰到飞行器的一刹那,另一枚子弹打在舱门上,竟是堪堪把把手融化了一小部分!

“叶修!周围有人!”蓝河立刻反应过来,回头大喊,“注意你九点钟方向!是另一个狙击手!”

一排密集的子弹压着他的话尾扫射而过,在滚滚黄沙的土地上掀起一阵扬尘!

叶修集中精力忙着躲避那轻型枪的密集攻击,稍不留神,便被对面新的狙击手钻了空子。

狙击手扣下扳机,蓝河怒吼一声,跳离飞行器,狠狠将叶修扑倒地上。子弹穿过他的腰侧,疼得他一哆嗦,狠狠咬住嘴唇,呻吟声从缝隙中滚落,手使不上力,任由蓝瑟从自己手中滑出,落在沙地上。

霎那间,叶修意识到对面配合的天衣无缝的两人已经不是之前那些好清理的杂兵。耳边传来蓝河痛苦的呻吟,他知道他多半是难逃那发冷枪。叶修迅速爬起,顶着火力,抱着蓝河狼狈地进入飞行器。

一枚流弹狰狞地朝舱门飞来,叶修回身一脚,狠狠踢上了门。流弹撞在机体外部,发出轰隆巨响,差点儿把飞行器里的两人都掀个跟头!

“蓝河,蓝河?”叶修连续不断地拍了拍omega的脸,直到他的眼睛慢慢恢复一些焦距,“千万别睡,看着我!我们现在就走,你再忍忍,我们要回家了。”

蓝河躺在副驾驶座上,感觉到飞行器的后舱传来连续不断的震动。“你没干掉他们?”他捂住腰侧,挣扎着要坐起来,“妇人之仁!你不忍心下手,我去解决就行了!飞行器后面有推进器,要是被他们炸毁,我们都会没命!”

“你已经快没命了!”叶修吼道,“坐下!我让你坐下!蓝桥春雪!你想让我把你绑在副驾驶座上吗?!出发前说好了一切听我指挥!你已经骗了我一次了!”

“闭嘴!现在开始我不会听你的了!别忘了你还是我的刺杀对象!你想让我现在就动手吗?!”蓝河以同样的分贝吼了回去,“开你的飞行器吧,君莫笑!我可不想在谈恋爱的第一天就失去自己的alpha!”

叶修手一拍,啪得切换到自动模式,从驾驶座离开,乒乒乓乓去拆后面的紧急医疗包了。

飞行器一个速率推到最大化,身后密集的交火声逐渐停下,最后消失。蓝河看着窗外逐渐靠近的云层,忍不住笑出了声。

叶修拎着医疗包过来,说;“你笑什么?”

“笑我们吵架。”蓝河说,“你好幼稚啊。”

“……行吧,现在伤员最大,你顶了天了。”叶修说,“胳膊抬抬,别乱动。”

蓝河努力抬起自己的手臂,但两处枪伤都在一边,没一会儿他就疼得没力气了。叶修帮他扶住肘部,拿出最快速度给伤口检查、消毒、包扎,松了一口气。

“子弹没留在伤口里。”叶修说,摸了摸蓝河的额头,“打个商量,咱们下次别这么冒险了成吗?”

蓝河嗯嗯敷衍,继而看着叶修,说:“你从来不自己动手吗?”

“很少。”叶修说。

“为什么?”蓝河追问道。

“飞行器上没有治疗仪,得等回去才能处理。”叶修说,“看你还能保持清醒,给你把睡眠模式打开睡一会儿?还有别的伤口吗?”

蓝河哦了一声,不再继续追问,及时停下了他的好奇心。“还好,可能是因为这两天没怎么运动,肌肉有点酸痛。”他说,“我睡一下吧,快到了叫我。”

叶修点了点头,打开操作仪上的一只开关,蓝河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睛说:“晚安。”

睡眠模式下,柔和的白噪音徘徊在副驾驶座周围,装饰表盘的滴答声逐渐放大,空气中隐约传来熟悉而迷人的花香,如同一张密密的网与触手,将omega包裹在其中。

叶修闭了闭眼睛,猛得睁开。

他的手在开关旁来回徘徊,最终也没有停止睡眠模式,而是一只手穿过蓝河后脑勺,一只手扶着他的肩膀,慢慢撑起他,离开了副驾驶座。

叶修很快便察觉到异样来自何处了:他的手指上,有什么液体正缓缓流淌而过,顺着指骨落下,在安静的空间里动静非常大。

他低下头,一滴殷红的血落在米白色的副驾驶座上,溅成一朵刺眼的血花。

年轻omega的后颈明显受到了什么撞击,伤口里参杂着一些细碎的石子,或是沙粒,间或一些其他的损伤;此时,他那珍贵的腺体处,正慢慢淌下血液,如同栽种在沙漠里的玫瑰,假以时日,必定干涸殆尽。


数十公里外,六区沙地上,静静躺着的机械玫瑰,在阳光下闪烁出蓝色的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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